不過她這一覺還是沒能如她所願的那樣睡安穩,天色將將大亮的時候,荀以潼急匆匆的來了。
穆嫣撐著一雙眼皮子扔在打架的臉從床上爬了起來,手臂上的傷口沒有昨天那麼疼了,這是個好消息。
她剛走到外間,荀以潼就撲了上來,驚慌的道“嫣表妹,你知道嗎?昨天夜裡出大事了。”
昨夜夜裡後來發生的事情,穆嫣已經大概知道了。但她還是裝作什麼都不明白的樣子,問“發生什麼事了?”
荀以潼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的道“我聽說昨天晚上在西跨院的人,不是三嬸嬸,而是趙姨娘。不過不知道怎麼回事,三嬸嬸突然發了瘋,用剪刀絞了頭發,還連夜命人套了馬車往清水庵去了,說是要上山做姑子。三叔和我爹竟然也沒攔住,如今二姐姐正在屋裡哭的死去活來呐。”
這倒是穆嫣先前沒有預料到的事情,三夫人張氏看上去囂張跋扈,且自私自利。但在這件事情上,卻出人意料的決絕。經此一役,她怕已是心死如灰,不然也不可能就這樣扔下扔重傷在床的兒子和懦弱的女兒獨自留在這吃人的荀府裡。
“竟還有這樣的事情……”
荀以潼又道“你說三嬸嬸是不是真的瘋了?不然怎能做出這等駭人的事情?”
“我也不是很清楚,許是突然間看破紅塵了吧。”
如今趙姨娘死了,張氏出家去了,荀樺廢了,荀以沁不日就會被送到莊子上,三房隻剩下了荀庭遠、荀以溪和一個尚且年幼的荀楓,可以稱得上是家破人亡了。在這件事情上,荀家其他幾房也深受影響,特彆是二房一脈。
可以說三房又今日的結局,與荀庭深脫不了關係。荀庭遠今後還能不能與荀庭深繼續保持這種兄弟間的信任關係,還是一個未知之數。
荀以潼歎了口氣,一臉不忍的道“我擔心二姐姐會做出什麼傻事來,嫣兒表妹,咱們等會一塊去看看她吧。”
穆嫣沒有立即回答,沉思了片刻後拒絕了她,“我受了傷,大夫囑咐我少見些風。三表姐,還是你代我去瞧瞧吧。”
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她是在是不想再與三房有什麼交集了。不管荀以瀅先前是真的懦弱無能,還是暗藏心機,她都不願意去摻和這檔子事了。
荀以潼見她的袖子下隱隱約約能看見裹了一層又一層的紗布,便也不再麵前,“那好吧,你好好養傷,我過會再來看你。”
“嗯。”
荀以潼走後,穆嫣又回去睡了個回籠覺。這一覺睡的天昏地暗,直到將近午膳時才醒過來。程嬤嬤怕她醒來時餓到,一早便讓廚房煮了碗紅棗銀耳粥過來,現在正在爐子上溫著。
一上午沒有吃東西,穆嫣也確實是餓了,捧了一盅靠在火盆旁一口口喝著。自從上次落了水後,荀朔雖說用內力幫她把寒氣逼了出來。以前在楓錦院時不覺得,但回到自己屋子裡時,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的錯覺,穆嫣覺的自那以後自己就更怕冷了。
眼見開了春,她的屋裡還是離不開火盆。正喝著粥,采紅進來稟告道“小姐,清芷姑娘來了。”
穆嫣將空了湯盅還給綠韻,道“請她進來。”
采紅應了一聲,不一會後她又走了進來,身後還跟了個清芷。
“清芷見過表小姐。”
“不必多禮,你怎麼來了?”
清芷眉眼一彎,從懷裡拿出一樣東西,笑道“主子遣奴婢來送表小姐一樣東西。”
穆嫣頗有些驚訝,昨天晚上荀朔的樣子恨不得把她摁到地上摩擦,今天怎麼又讓清芷來給她送東西?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精分?
她半信半疑的看向清芷手裡的東西,發現那是一個十分精致的小白瓷盒子,盒子上雕刻了一朵栩栩如生的梨花,青白二色,看上去淡雅彆致。接過來打開一看,一股清香的香味撲鼻而來,“這是什麼?”
“這是玉容膏,主子特意尋了來,命奴婢送給表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