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魔法研究院，微觀與量子實驗室內。
十數位大巫師齊聚於此，進行著新一輪的雙縫乾涉實驗。
雖然早在幾個月前的學術研討會上，林恩便將進行過一次類似的實驗，並用無可爭議的試驗結果證明了量子同時具有波動性和粒子性。
但這個結果實在是讓人有些難以接受，首先便是這個所謂的概率波，完全違反常理，幾乎要掀翻整個魔學的根基！
世界怎麼可能是隨機的？
真理絕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在擲骰子！
至於觀測者效應更是將量子理論帶到了一種十分詭異的境地，人的意識竟然能夠對量子現象造成決定性的影響，又或者說微觀粒子是有著意識的，並且能夠察覺到他們的觀測。
這個理論讓不少研究微觀理論的大巫師都感到不可思議，以至於不少人都懷疑所謂的概率波與觀察者效應都是那位魔法之星為了解釋現象而憑空捏造出來的概念。
就像是在星球論騰空出世之前，他們都堅定的認為腳下的大陸是平的，日月星辰都在圍繞著大陸旋轉。
事實上，這不過是將表象當成了真實，所以量子論也必然如此！
為了驗證這個猜想，扶穩即將倒塌的魔學根基，他們這十五位在微觀領域上頗有建樹的大巫師便決定重新改良雙縫乾涉實驗。
這些人中有曾經的粒子派的學者，也有像傑弗裡這樣波動派的創始者。
不少人都在幾月前的罵戰鬨得很不愉快，險些當場打了起來，現如今卻是摒棄前嫌聯合在了一起，準備一同測定量子論的真偽！
至於測定的方法也是五花八門，充斥著腦洞與奇思妙想，但總的來說就是在波動以及粒子的對立性上下功夫。
最讓一眾大巫師們頭疼的莫過於對於微觀粒子路徑的探查問題，好在隨著魔網的逐步開放，這個問題也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解決。
他們這些大巫師每周都擁有三次調動魔網算力的機會，每次十分鐘，十五個人就是四百五十分鐘的時間！
必須得要節約著用，這也是為何他們選擇聚在一起，而不是單獨研究的原因。
“第二十七號雙縫乾涉實驗檢測一切正常！”
負責主持這次實驗的傑弗裡很快便調整實驗的步驟，這一周他們實驗的目標十分的明確，那就是驗證觀測是否能夠對波粒性質的轉化造成絕對性的影響。
傑弗裡的想法也十分的簡單，既然電子是在穿過雙縫的時候發生的，那不如就等電子先通過雙縫，接著在後半段進行探查又會發生什麼樣的情況？
因為他們並沒有觀測前半段，所以電子應該不知道有人在觀察自己，說不定就會展現出波動的形態，從而被他們逮住！
傑弗裡一邊解釋著自己構想，一邊放上了電子加速器，幾個月以來的構思與實驗耗費了他大量的心力，之前他也做過不少類似的試驗，隻是由於觀測過於困難的問題，一直沒能得到很好的結果。
而今天必然會有答案，對此傑弗裡無比堅定——他已經等待太久了，上次在火油之城，目睹了兩位同僚被恐怖的能量波吞噬後，對於量子現象的恐懼就如同夢魘一般籠罩在他的心頭。
傑弗裡很清楚若是不解決這個問題，那自己隻怕是永遠都不敢踏入晉升傳奇的陣法之內！
“諸位，開始吧！”傑弗裡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了心態，隨後便開啟了魔網。
無形的魔力領域籠罩全場，一旁的阿拉德等人也都紛紛連上了魔網，使用了共享感知的功能。
電子加速器很快便被啟動，一顆又一顆被加速的電子，以極快的速度飛向了中間的隔板。
傑弗裡全神貫注，心神緊繃到了極點，其餘的大巫師們也不敢有絲毫的分心。
因為被加速的電子飛的很快，即便以大巫師的反應速度也很難察覺到。
“粒子，是粒子！”
幾乎就在加速器啟動的瞬間，一位大巫師便大聲的出言喊道，隔板後方也已經亮起了一道光點。
接著又是一“顆”電子被射了出來，這一次所有人都感知到了，電磁場的擾動無比的明顯！
“這不應該才對！”傑弗裡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一連等了一分多鐘，發射了上百枚電子，結果這些電子都老老實實的以粒子的形態穿越了單一的夾縫。
這與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會不會是距離太近了？要不然離遠一些試一試？”桑切斯沉吟著說道。
為了更好的捕捉單個粒子是如何以概率波的形式，同時出現在多個地點，自己乾涉自己，形成數道條紋狀的乾涉光斑，用於探查魔力領域幾乎已經貼到了隔板上，為的就是捕捉到這個瞬間。
傑弗裡遲疑了一下，便認可這個猜測，將感知領域推後了五公分的距離，結果還是一樣，隨後咬牙再度推後了十公分，距離感知屏僅有不到一公分的距離。
在這樣的狀態下，他們僅能略微捕捉到電子經過的軌跡，無法判斷出對方究竟是通過了那條縫隙，更看不到電子是如何通過兩道縫隙的。
可即便已經做到了這樣的程度，後方的熒光屏上，映射出來的依舊隻有清晰的兩道光斑，這說明電子是老老實實的以粒子的形態，並通過了一道夾縫。
“為什麼……為什麼它能知道我們會在後方設立了感知魔法？”傑弗裡喃喃的自語著，百思不得其解。
“或許領域的範圍太大了，電子感知到了魔力的波動，所以發生了探索！”桑切斯再度猜測道。“也有可能是粒子之前是以概率波形態通過了夾縫，隻是在進入領域範圍之後，又重新坍縮成了粒子態！”
“這怎麼可能？”傑弗裡皺著眉頭說道。“如果在通過夾縫的時候它還是概率波的形態，那乾涉就已經發生了，熒光屏上必定會出現偏離區域的光點……”
其餘的大巫師們也是點了點頭，所以隻有一種可能，電子在通過夾縫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出了選擇！
傑弗裡無比的肯定卻又不願意相信這個猜測，便再度將感知領域向後移了一公分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