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祁臨澈心平氣和地道,“那本官更是好奇了,王員外不過是知府的遠親,雖然有經手臨江一帶的鹽業,但是手裡哪裡來的餘糧?正七品知縣的俸祿都不過七石五鬥,這二十七房美嬌娘……可不好養啊——”
祁臨澈說得意味深長,陸知州卻聽得滿頭冷汗,他一雙渾濁的老眼四處張望,氣氛一時間變得沉凝焦灼了起來。
祁臨澈雙眼輕闔,指節在桌麵上有序地敲打,那“叩”的聲響不斷響起,讓屋內所有人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地跟隨著那節拍,一點點地加快。
“你怎麼知道二十七個小姐姐不好養的?”
就在屋內的緊繃感達到極點之時,一道空靈的女音驟然響起,說的卻是令人啼笑皆非的問話。
祁臨澈有些不悅地睜開眼,看著近在咫尺、霞姿月韻的容顏,忍不住伸出三根手指,點在她的額頭上將她輕輕推遠“本官就是知道。”
“你養過嗎?怎麼養?我能養嗎?”
祁臨澈抿了抿唇,被她這麼插諢打科,原本嚴肅的氣氛都沒了,不過也正合他意。大魚還沒上鉤,打草驚蛇甚至不妥,他今天過來就是為了拋出“王員外”這個誘餌,引蛇出洞,好讓敵人狗急跳牆罷了。
想到這,祁臨澈便故作輕佻地持起望凝青鬢邊的一縷發,輕輕湊在自己的唇邊“陸知州可知,我家雲兒昨日想吃的一隻鴿子值多少金?”
靈貓被那一聲“雲兒”惡心得一抖。
“這——”冷汗津津的陸知州這才想起眼前之人的“貪官”之名,頓時心中一喜,先前對方施壓,還以為是大難臨頭,但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對方在
借機尋求好處而已。對於陸知州而言,不怕對方貪,就怕對方不貪,既然都是一丘之貉,那就沒有必要打什麼啞謎,“雲小姐與王員外府中那等輕賤婢女自然是天地之彆,再如何精細地嬌養著都不為過,下官作為東道主,自然應當好生款待。”
“雲兒自然與眾不同。”因為她傻。祁臨澈暗中磨牙,麵上卻是意味深長地笑著,食指與拇指摩挲不停,“連一隻鴿子都要三百金,本官可是快養不起了,所以王員外家養了二十七房美嬌娘,本官可是大為震驚。”
陸知州心中暗罵這人當真是饕餮在世,麵上卻是小心賠笑道“哪裡哪裡,不過是幾隻鴿子罷了,下官一定讓二位賓至如歸。”
眼神交彙之際,不可言說的交易便已心知肚明,祁臨澈讓人給望凝青在捕快中掛了名號之後,便帶著人打道回府了。
“這是什麼意思?”望凝青比了一個食指和拇指互相摩挲的手勢,歪頭詢問道。
“就是想要他給點誠意的意思。”祁臨澈一手托腮,眼神沉寂地看著車窗外的街景,“他的‘誠意’就看他願意給多少隻‘鴿子’了。”
祁臨澈偷換了概念,一隻信鴿的培養,前前後後的確需要上百金,他沒有騙人。但陸知州不知曉,他隻以為丞相借題發揮,獅子大開口,想要借此分臨江的一杯羹。雖然有些肉痛,但為了瞞天過海,他一定會咬牙大出血來賄賂他的。
馬車內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祁臨澈一直在等待望凝青的追問,但她卻一聲不吭,他扭頭過來看她,卻發現她在百無聊賴地玩著自己的手指,對他方才所說的話不感興趣的樣子“你就不好奇我這一趟能得多少銀子嗎?”
“錢財乃身外之物。”曾經被人騙得身無分文的望凝青用看破紅塵般淡然的語氣,深沉地道,“生不帶來死不帶走。”
“但能買很多鴿子。”祁臨澈誘導道。
“又不能給我吃。”望凝青閉上眼,緩緩入定。
祁臨澈垂了垂眸,烏紗帽中散下的一縷烏發落在他的鬢邊,襯得他唇色寡淡,如三月櫻花。
車窗外騎在馬上的暗衛靠至窗邊,祁臨
澈不動聲色地打了一個手勢,他們便悄無聲息地退去了。
暗示陸知州賄賂他,其實不僅是為了引蛇出洞,也是為了投石問路。陸知州給出的“誠意”有多少,他就能估量陸知州這些年貪了多少,除此之外,他刻意提出這件事也是為了試探眼前的白衣少女。從她先前的行事作風可以看出,她殺人是有“理由”的,他懷疑她是那種必須查清楚是非掌握了罪證才會下手的俠義之士,故意裝癡賣傻留在他的身邊,隻是為了判斷他是不是貪官,該不該殺罷了。
“王員外”是陸知州的誘餌,而他,則是雲出岫的誘餌。
為什麼沒有動手呢?祁臨澈冷冽的眼神掃過白衣女子腰間的佩劍,微微眯眼。莫非,是罪證還不夠?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男媽媽(瘋狂懷疑jg)她肯定另有陰謀!讓我來試探一二!
幼青(乖巧jg)媽媽在賺錢養家呢,我得乖乖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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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大人快接受她現在就是個饞你家鴿子的智障的事實吧。
嗯,我估量著很快就可以出現本卷的男配了。
有劍仙怎麼能沒有劍神呢(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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