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華南王朝一度交戰的大敵?
綠凝微微愣了一下。
在先帝之時,曲回國不是曾與我華南王朝簽訂過“兩國交好,永不交戰”的契約麼?如何,卻又展開了交戰?為何這些,自己並不知曉?
見綠凝的麵色有異,洛楓的桃花兒眼裡閃過了一絲精芒。
“在昨天夜裡,我曾問過嫣翠和水珠兒,她們哪個也不曾聽到嫂嫂房裡有半分的聲響。嫂嫂是怎麼被掠走呢?”洛楓說著,拿起了案上的包袱,揚了揚,“而且,既是掠走的,又為何會帶著衣物與點心?莫不是……”
洛楓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但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綠凝轉頭看過去,麵色因氣憤而漲得紅了起來。
“洛楓,我乃北靖侯之妻,這北靖侯府的主母。我自然知道什麼是我的本份。”縱然心中有怒火在燃燒,綠凝到底還是耐下性子,沉聲道,“休要用那些醃臢的想法來玷汙本夫人的名節,仔細我靠到侯爺那裡,看你怎麼交待!”
“洛楓不敢。”嘴上雖然這樣說,但洛楓的臉上卻依舊掛著好整以暇的笑容,似乎是在欣賞著綠凝的氣憤。
見洛楓這副樣子,綠凝不覺間愈發的生氣了。她冷哼一聲,冷笑道“那包袱是我的不假,但你怎知不是那些曲回國的賊子使出來的離間之計?昨兒曲回國的人是怎麼刺殺我與侯爺的?侯爺又是怎麼為了保護我受傷的?那些刀光劍影,那些驚心動魄,都是假的麼?”
“嫂嫂說得極是,是洛楓憑白誤會了嫂嫂,實在該死。”方才的犀利與試探突然間消失了個一乾二淨,洛楓似乎是又恢複了平素裡嬉皮笑臉的模樣。他站起身來,朝著綠凝深深做了一揖,笑道,“嫂嫂可莫要生氣,仔細氣壞了身子,我那大哥卻要怪罪我呢。”
綠凝倒是沒有想到這洛楓的臉變得是這樣快的,她微微猶豫了一下,然後麵上亦緩和下去,站起身來對洛楓道“小叔亦不必如此多禮,容顏知道小叔是捉拿賊人心切,無妨,無妨的。”
正說著話,偏巧嫣翠端著茶走了進來。見到這場麵,還當洛楓是要告辭,當下便笑著說道“我是茶剛端來,二少爺偏就要走了?可是怪我這茶端得慢了呢。”
“哪裡是你茶端得慢,倒是我還想著件事情,急著要去辦的。”洛楓笑得全無芥蒂,“今兒就是急著來問候一下嫂嫂,而今見嫂嫂並無大恙,便也心安了。”
說罷,便告辭離去了。
綠凝少不得打發了嫣翠再出去,將那包袱急急地收進了櫃子,方才略略安下心來。這邊又有箏兒領來了郎中,替綠凝把了脈,隻說是受了驚嚇,開了個方子抓藥,要下人們每日煎了,一日三次,連服三日即可。
這恍惚間,又一日過去了。到了晚上,又有洛瑾派小廝洛安前來問候,又有鄭老太君房裡的大丫頭紅藥提了點心來探望,三姨娘、四姨娘亦是應了個客情,派人來問問。那遲采青礙著終是偏房,於情於理便也要來瞧一眼,如此便匆匆地來看了看。而洛凝香卻也是巴巴地跑了來,問東問西,忽爾又羨慕洛瑾與綠凝的伉儷情深,忽爾又纏著綠凝空了教她舞蹈,如是三番,折騰得綠凝頭疼欲裂,直想要趕了這些人,獨自落個清靜。
好容易熬到了晚上,關了房門,綠凝才靜靜地躺下,湧上了無限心事。
蘇爾丹那副傷心欲裂的模樣再次浮現在眼前,讓綠凝不知道為何便心痛起來。明明是,已經簽訂好了的和平契約,卻又為何會在幾年後的今天變成了兵戎相見?為何者者木對“綠凝公主”這個名字有著那麼深的厭惡?又為什麼他們直呼洛瑾為小人,恨不能將洛瑾碎屍萬段方才來得解恨?
這裡麵,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綠凝在床上輾轉難眠,方才洛楓前來探望自己時所說的話又再次響在耳邊。
“嫂嫂一介女流,昨日遭遇了那番驚嚇,倒如今仍是能麵不改色,沉穩有加,倒著實的令洛楓佩服。從前都道是,嫂嫂的身體最為孱弱,亦最是懼怕鮮血,而今,倒是改變了不少……”
那洛楓,莫不是已然懷疑到了自己什麼?
綠凝的麵色慢慢凝重。
但,這肉身終究是容顏的,自己不過是借了人家的身子而已,又不是坑蒙拐騙,圖了什麼,騙了什麼。隻是若說今日這一幕幕事情,到底都是自己沒有留意好自己的言行而給自己惹來的麻煩。
想那蘇爾丹,若鬨便由他鬨去,與自己何乾呢?自己想要的,無非便是開心地過日子,這侯府再悶,也終究比在永嘉帝身邊整日裡壓抑彷徨要好得許多。況且那可憐的容顏自來了侯府便也沒過過幾天的好日子,自己既占了人家的身子,自然也要對得起人家,讓人家享享榮華富貴。
也罷!自今兒起,我綠凝便老老實實地做我的容顏,過我的日子。再不理旁人半點閒事!
既是打定了主意,綠凝的心便安了下來。困倦陣陣襲來,綠凝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