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在等侯爺。”遲采青微微地笑著,慢慢走上前來,“妾身知道侯爺必然是會在此上馬的,便在這裡等了侯爺一陣子了。”
“找我有事,喚下人來說一聲便是了,何必在這裡等。”洛瑾的眉微微地皺了一皺。
“妾身知道侯爺與夫人……”遲采青的唇角微微地顫了顫,臉上綻出一抹苦笑,道,“侯爺與夫人必有很多貼己的話要說,妾身自是不便打擾,還是在這裡等……好些。”
洛瑾微微有些動容,當下便也沉默了下去。
“侯爺近來的身體可好?”遲采青的眼裡泛上些許淚光,抬起頭,定定地望住了洛瑾。
“嗯。”洛瑾沉吟著,微微點了點頭。
“妾身知道自己出身卑微,自是不敢與夫人平起平坐,更不敢要求侯爺半分。”遲采青緩緩說著,聲音裡透出了一絲哽咽,“隻是,妾身隻求侯爺能偶爾地來看看采青,便也算……便也算是不妄妾身侍奉侯爺這麼多年……”
話還沒有說完,淚便已然淚然滑落。遲采青急忙低下頭,用袖子忽匆匆地擦了擦眼睛,轉而又笑道“侯爺快上馬罷,仔細一會子要遲了。終是正事要緊。”
洛瑾抬頭,看了看遲采青那猶帶淚痕的臉龐,然後伸手,輕輕拍了拍遲采青的肩,轉身縱身上馬。
“回吧,這幾日,本侯自會去看你。”洛瑾說著,轉身策馬而去。
看著洛瑾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遲采青的眼中依舊溢滿了憂愁,她輕輕地歎息著,再次擦了擦眼角的淚痕。
“二夫人。”自樹後跑出來一個身著青綠色小襖的丫頭,急火火地跑到了遲采青的身邊。
“這麼慌裡慌張地做甚麼!”遲采青的眉立刻皺了起來,厲聲斥責道,“倒是有人搶了你的錢不成?”
“回,回二夫人,搶錢倒是不曾有的,”那小丫頭深知這遲采青的脾氣,便急忙賠著笑臉說道,“隻是遲爺來探望您了。”
“哦?”遲采青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不悅的神色,“他來做甚麼。”
說著,便轉過身,與那小丫頭一並朝著自己的院兒裡行去。
還不待進屋,便聽得盼兒在房裡哀聲乞求道“我的爺,求您行行好饒了我吧。你要找樂子儘管去找那些窯姐兒去,莫要在這裡惹我。”
又聽得一個男人哈哈地亮著他的公鴉嗓子大笑,道,“好寶貝兒,給爺香一個,有甚麼要緊。”
“放開我,”盼兒急急地喊道,“仔細二夫人瞧見,看怎麼罰你。”
“她看見,有甚麼要緊,”卻聽得那男人的呼吸都已然變得粗重起來,急切地說道,“她看了,爺自會把你要下來,跟爺吃香的喝辣的去。”
遲采青站在房門口,氣得臉色直發白,那跟隨在遲采青後麵的小丫頭聽了,更覺得尷尬不已,隻抬起眼悄悄地去看那遲采青。
“我把你個沒出息的東西!”那遲貴正在屋子裡摟著遲采青的丫頭盼兒親嘴兒,卻不料隻聽得一聲怒喝,有人重重地踢了自己一腳。那遲貴雖是個體力壯實的,卻怎奈那一腳踢得他根本不甚有防範,當下便一屁股跌倒在地上,“哎喲”地大叫出聲。
“二夫人,二夫人!”盼兒先是遭了蹂躪,又被突然出現在遲采青嚇了個半死,當下便哭著跪倒在地,哆嗦著哭道,“二夫人饒了奴婢罷,奴婢實在是不願,隻是那遲爺他……”
“住口!”遲采青怒喝著,揚手便在盼兒的臉上摑了一記耳光,“你這賤婢,還不快給我滾出去。”
“是,是。”那盼兒臉上雖挨了一記,但依舊像是獲了赦令般地低頭跑出了屋子。
那遲貴跌倒在地上,牛鈴般地眼睛眨了又眨,然後迅速地坐直了身子,又跪倒在地上,漾出一臉的媚笑來“表妹,給表妹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