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點翠妝!
紅燭搖曳出滿室的溫暖,洛瑾靜靜地坐在桌案邊,沉默著。
而坐在他身邊的遲采青卻滿臉的喜氣,喜不自禁地望著洛瑾,淺笑吟吟。人說,燈下觀美男,洛瑾的朝服未脫,那繡著銀絲線的麒麟猛獸袍子顯得他孔武有力而又睿智儒雅。燭光在他輪廓分明的臉龐上突顯出明暗不定的棱角,這個男人,這個遲采青傾心愛慕的男人此刻正坐在自己的身邊—他終是來看自己了,在他的心裡,還是有自己的,不是麼?
“侯爺這幾日,身體可還好?”遲采青望著洛瑾,柔情款款地問道。
洛瑾點了點頭,卻沒有抬頭去看遲采青。
“采青,一直掛念著侯爺,卻怎耐侯爺終日忙於要事,倒是無暇顧及采青了。”遲采青的語氣裡充滿了酸楚與難過,倒使得洛瑾的心裡微微襲上一縷不忍。
他轉過頭去,看了看遲采青,然後說道“近日,是有些事情。”
“采青知道的,”遲采青連忙點頭,“正事要緊,采青,不敢去打攪侯爺的正事,隻求侯爺能投空來這裡坐坐,與采青共用晚餐,采青,便也知足了。”
洛瑾不知應該說些什麼,隻是微微點了下頭。
“侯爺,二夫人,且快點用餐吧。”盼兒笑著走進來,將菜肴一樣樣端上了桌子。
“侯爺,快請吃罷,而今竟是這樣晚的了,恐侯爺也是餓了的。”遲采青連忙站了起來,將碗筷遞與洛瑾,又拿起酒壺,替洛瑾倒滿了酒。
“來,我敬侯爺一杯酒,謝謝侯爺今兒能來看我。”遲采青端起杯子,說道,“如若不然,采青恐又要等到很晚,方才吃口冷菜,準備歇息了。”
這遲采青的話說得哀哀怨怨,淒淒切切,令洛瑾無法推脫,當下便也端起酒杯來,一飲而儘。
“侯爺,吃菜,吃菜呀。”遲采青喝了酒,便連忙替洛瑾夾菜,“瞧,這幾樣都是您最愛吃的,侯爺多吃點。”
說罷,便殷勤侍奉在左右。
“你也吃罷。”遲采青的殷切倒使得洛瑾有些不自在起來,他停下筷子,對遲采青說道。
“妾身不用吃,看著侯爺吃,妾身就已經心滿意足了。”遲采青的臉上漾出無限幸福的笑容,說道,“這些菜,這壺酒,妾身天天準備著呢,今兒總算能侍候侯爺用餐了,如何不高興?隻要看著侯爺,妾身就飽了。”
洛瑾的心裡一陣不忍,當下便夾了一塊魚,放進了遲采青的碗裡,道“吃罷。”
“好,好。”遲采青連連點頭,卻是連視線也模糊了,“妾身吃,妾身吃。”
說著,便拿起筷子,去吃那魚,然而吃到嘴裡的,卻又是那鹹鹹的淚。
洛瑾不忍再看下去,便隻得低下頭,多吃了兩口菜。
“侯爺喝酒,多喝一杯罷。”遲采青轉身悄然用袖子擦了眼淚,又轉過頭笑著替洛瑾倒酒,“想過去,采青總是與侯爺在房裡對酌的,那種怡然和快樂,至今仍例例在目呢。”
洛瑾不語,隻是沉默著舉起那杯酒,飲儘。
“這侯爺,卻怎麼還不回來的?”水珠兒站在門前翹首望著外麵,“已經是這時候了,如若不回,可怎麼使得?”
“落霞閣”的院子裡已然挑起了一個個燈籠,照得那院子裡亦是明亮無比。
綠凝看著這滿桌的飯菜,餓得幾乎連胃都空了,那食物的香氣勾著她的嗅覺,也勾著她的魂魄,讓她這會子有如行走在雲裡霧裡,如果不是水珠兒說了話,綠凝險些要睡得著了。
“這好死不死的洛瑾,在搞什麼名堂!”綠凝清醒過來,腹中便攸地襲上一股子強烈的饑餓感,使得她愈發地恨起那洛瑾來。
今兒晌午時分,丁伯便帶著一些丫頭婆子們,將洛瑾的一些換洗衣裳送進了“落霞閣”,又將洛瑾一些平常看的書卷及玩意兒也一並塞了進來。綠凝瞧著這突然被搬來的大小物什,氣得牙根直癢,當下便喊嫣翠等人將這些東西扔出去。
“哎喲,我的好姑奶奶,”瞧綠凝這般個鬨法,可把嫣翠唬得魂兒都沒了,她拉住綠凝,苦口婆心地勸道,“我的好夫人喲,這怎麼使得!想我們侯爺平素裡哪有這般與人親近的?莫說旁的,單說那凝香小姐,侯爺是是多疼她的?卻根本不曾與她拉過手,甚至是有半分的親昵,更甭說是那遲采青了,嫁入府裡這麼多年,哪裡有見侯爺將親身所用的物品放在她那裡的?我的好夫人,侯爺這樣對您,恐是您天大的喜事,可莫要鬨了。“
說著,便急忙使那些小丫頭將侯爺的東西逐一放了起來。
下午那會子,這洛瑾還派人來,告訴綠凝他晚些時候會在“落霞閣”用飯,叫廚房不用將飯端上來得太早,卻誰想都是這般時候還不曾來。可憐這綠凝餓得連坐的力氣都快沒了,還要守著規矩坐在桌邊等那可惡的洛瑾。
“誰要管他,本夫人偏要開始吃了。”綠凝說著,輕輕拍了下桌子,道,“嫣翠,去給我盛飯來,還有湯,去喚廚子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