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就這樣讓容顏把洛瑾救走麼?”
一個清冷冷的女音傳來,竟使得這雙眼眸的主人微微地挑了挑嘴唇。
就在綠凝等人先前所站過的山坡上,出現了幾個身影。為首的,是一個身著紫色長袍,麵戴著銀色麵具的男子,他身材欣長優雅,一頭黑發有如海藻般飄飛,冰冷的眼眸,卻於這一時刻,出現了些許的暖意。
“有何不妥麼?”他淡淡地笑著問,語氣卻完全是一派的無所謂,輕鬆得有如在看一場鬨劇。
“侯爺……”說話的,卻是一個身著白衣、戴著麵紗的女子,很顯然,這女子對待這男子如此漫不經心的態度有些無語。“那洛瑾此次被救,可無異於放虎歸山,日後若是再想置他於死地,恐怕就會難上加難。”
“哦?”男子饒有興趣地微側過頭看了看這女子,淡桔色的薄唇微微向上揚了揚,淡然道,“有困難,遊戲才好玩。如果就這樣結束了苦心經營了那麼久的遊戲,豈不是很讓人悵惘?複雜一點,反而會得出很多的趣味來。”
“侯爺您……”那女子頓了頓,終於說道,“不會是對那個容夫人……”
“她呀,”男子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道,“有趣的還在後麵呢。”
然而這所發生的一切,卻並不被正在拚命趕路的綠凝所知。她隻覺身後的洛瑾一隻手攬在自己的腰間,將身子靠在自己的身上,呼吸有些不穩,當下便有些擔心,道“洛瑾,你可還能支撐?”
身後的洛瑾輕哼一聲,雖然是做出了回應,卻教綠凝更加的擔心了。
“洛瑾,你不要嚇我,你不要真的有事啊!”綠凝的聲音微微地發了顫,“我費了多大的周折前來救你,你若在這個時候死了,我豈不是白廢工夫?”
一席話竟說得身後的洛瑾身形微微一顫,張口,便猛地咳出一口鮮血來。
“哎呀,洛瑾,你吐血了。”綠凝一邊策馬狂奔,一麵迅速地看了一眼那被咳在地上的鮮血,擔心地嚷道。
“你竟如此詛咒自己的夫婿,難道還不能將我氣到吐血麼?”洛瑾十分疲憊地歎息道。
綠凝張了張口,既而改口道“我隻是在擔心你而已,哪裡有你說得這樣惡毒?”
身後的洛瑾沉默下去,使得綠凝又有些擔心起來,她轉過頭,想要去看看洛瑾,卻一頭撞上了洛瑾的臉頰,疼得綠凝不禁“哎喲”一聲叫出來,而洛瑾亦悶哼一聲,險些跌下馬去。
“你……”洛瑾氣得牙關緊咬,卻由此而牽動了真氣,他先前自是點了自己的穴道,封住了汩汩流出的血液,這會子卻因為幾翻被綠凝氣到而衝開了穴道,鮮血立刻湧了出來。
“找個地方,我們先下馬。”洛瑾想要數落綠凝卻已然毫無力氣了,隻能輕哼著對綠凝說道。
“好,”綠凝見已然走出了很遠,將那戰亂之地遠遠甩在了後麵,便使馬兒跑至一片隱蔽之處,停了下來。
洛瑾咬著牙,自己躍下馬來,然後盤坐下,從腰間摸出一個白色的藥瓶,咬牙忍住疼痛,將藥灑在了傷口上,又將藥瓶舉到綠凝的麵前,道“幫我灑在後背的傷口上。”
綠凝急忙接過來,見洛瑾的額上已然儘是汗珠,便知這藥定然是止血的好藥,隻是灑上應是常人忍受不住的疼痛。
當下便有些不忍,喃喃地問道“你能忍住麼?很痛吧……”
“彆囉嗦,快來。”洛瑾已然疼得有如身如刀割般,哪有心情去理會綠凝小女人似的的關懷,隻是喝了一嗓子,使綠凝快些為他上藥。綠凝心裡雖然為這不知好歹的洛瑾所氣惱,但礙著他現在身受重傷,終於還是按壓下去火氣,走到他的身後,冷聲道“那我可要為你上藥了哦。”
“哪裡有這許多廢話,還不快……啊!”洛瑾的話還沒有說完,便陡地大叫起來。
綠凝卻忍不住“哧”地笑出了聲,然後迅速地跳到一邊,欣賞著洛瑾因為陡然泄了真氣而疼得扭曲了的臉色。
“你……”洛瑾氣得怒瞪著綠凝,綠凝卻隻是做了個無奈的表情,走到一邊,坐在了洛瑾的對麵。洛瑾有心想要發火,卻自知自己現在的情況不能動氣,當下便冷哼一聲,兀自坐好,閉上眼睛,調整起氣息來。
綠凝瞧著洛瑾,不覺有些讚歎起他來。這個男人,果真是個打不垮的鐵漢,不管受了怎樣的重傷,不論他怎樣從死亡的邊緣掙紮出來,他都是那麼的頑強。這便是自幼在沙場上摸爬滾打所調教的結果麼?竟使得他有如一柄鋒利的刀劍般,無人能及。
隻是,不知道蘇爾丹與者者木他們如何了,希望,不會有甚麼危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