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娘足矣!
“沒有沒有,奴婢怎麼會怕夫人呢。”小梅慌亂的搖頭,一張小臉憋得通紅。
果然是怕我的,我沒有說話,單手提著小花籃,另一手撚著裡麵的小花兒,直直的盯著小梅看。
她似乎被看得渾身發麻,動也不敢動,可是身子還是忍不住輕微發顫。我就有這麼可怕嗎?怎麼看我也是比較溫柔的類型啊,最多,最多心理上會有點小暴力而已,隻是一點點,小拇指的指甲蓋那麼一點點。
我揮了揮手說,“你起來吧,跪在地上像什麼樣子?彆人看到了當我是個什麼人?”
小梅哽咽的發顫的聲音,“是。”然後站起來,還是把頭低的低低的,下巴都要埋在胸口上了,就是不敢看我。
因為心裡又實在想知道我以前的一些事,我不得不忍看她那張可憐兮兮的臉,放出狠話來,“我剛才問了你什麼你給我如實回答,要是回答錯了的話,你就等著我把你賣了吧!”
小梅又嚇的差點跪了下來,又想起我才說的話,不敢跪,一時間就愣在那裡了,舌頭打結,“奴,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夫人想問什麼就問吧,隻是……隻是……”她一臉愁眉,好像猶豫不決,不知道該不該和我說這些話。
“隻是什麼?”
“隻是奴婢知道的也不多……”
“那你知道多少?我自那場戰亂過後記得的事兒都不大多了,連我娘家的事兒都不太曉得了。”我看著花籃的一簇簇的桂花,失神了。
過了一會兒才聽到小梅敘述道,“奴婢是個孤兒,流落在西京城內,在夫人出嫁前幾個月的時候被淩府買了去,直到夫人你出嫁當日,才安排奴婢去陪嫁的,其餘的奴婢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我皺眉,一點不相信她的話,可是我又說不出哪裡不相信了,根本沒有一點證據,我憑什麼不相信她?反而是她在懷疑我吧?懷疑我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淩冬音。
“那你被買回來的時候在哪裡當差?”我問她。
她垂眸,很老實的樣子,“在夫人母親房裡做小丫鬟。”
我“哦。”了一聲,又問,“那你知道我多少?”
“奴婢隻是個小丫鬟,並不知道多少!”小梅急著解釋。
我安慰她,“你和我相處了這麼久,難道現在還以為我是以前那個淩家大小姐麼?但說無妨,說得好不好由你,我聽進了多少由我,怪也怪不到你頭上。”
我這樣說小梅似乎放心了些,也是,和我相處了逃亡時間在綿山莊子住的日子加上在綿山鎮的日子,一共也有了一年多了。我就算脾氣再壞能保持一年多久不暴露出來嗎?小梅想清楚這點後也就吞吞吐吐的說了出來
“那時奴婢才剛進淩府不久,就聽說夫人你……潑辣無比,性子好比男兒,而且自小習文練武,最愛舞刀弄槍,家主也是把你當男孩兒養著的。而且聽說夫人你性子極其惡劣,隻要有丫鬟惹惱了你,少不了一頓毒打,或者乾脆拿來做練武的靶子……奴婢不是說夫人你,是以前的小姐你……不過都一樣……不不,不一樣,夫人自戰亂過後性子變了許多,可是奴婢還是怕……”小梅斷斷續續說了很多,我聽了個大概。
等她說完後我才問她,“你怕我把你作為靶子?”
小梅不說話,但是表情動作表示她還真怕。
其實我哪裡會什麼武功啊?就連原來的那個淩冬音,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會是不會,誰知道小梅說的是真是假?
不過我還真是好奇,為什麼我的陪嫁不是我最愛的貼身丫鬟呢?為什麼會是這個從我“母親”房間裡調出來的小丫鬟呢?而且這個小丫鬟還什麼本事沒有,最多會繡兩個荷包,文也不行,武更不行,遇到點事兒還前怕虎後怕狼,生怕做錯事我敢她走。
我還真納悶了,她要是真那麼怕我,為什麼不離開我得了?反正她也有手藝,至少餓不死。
我在想這些事的時候忽然瞥見小梅在看我,眼裡帶著緊張還有一絲……一絲說不出的感覺,好像……監視?不過在我看她的那一瞬間她馬上又收回了目光,好像從來沒看過我一樣,這讓我不禁懷疑,難道我看錯了嗎?算了,既然問不出來就不問了,總還能找彆人問問的。比如說我那個“姐姐”淩婷枝。
“你下去吧,我沒心情做什麼桂花糕了。”我看了眼小梅放在凳子上的花籃,裡麵的花都冒尖尖了,香味濃得很,卻又很好聞。
小梅應了一聲,拿著花籃走了下去。
而我,呆呆的站在桂花樹下,思緒一片混亂。
唔,對了,我自己也摘了桂花的,前麵摘的時候還想得好好的,用桂花泡澡去,或者直接放在衣服裡麵,不知道會不會滿身的桂花香呢?
揮散開剛才的不順心,我腦袋裡就不自覺的想到了張優笙。好吧,我承認,這花就是專門為他準備的……
跑去叫出走遠的小梅,叫她給我準備熱水,我要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