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裡閃過一絲疑惑,馬上又恢複正常,嘴邊還笑著,“請問姑娘是……”
好吧,原來把我忘記了啊。可是隻一會兒,他眼裡又閃過一絲不確定,然後一絲了然,再然後開口說道,臉上帶著微笑,卻讓人感到疏離,“原來是那位贈梅的姑娘。”
我點頭,有些尷尬,“唔,算是吧。”
他也朝我點了下頭,很有禮貌,“姑娘在此處吃飯嗎?”
我再點頭,“算是吧。”
“姑娘的鼻子可還好?”他問。
我摸摸鼻子,然後手上染滿了我的鼻血,繼續尷尬,“不疼了,你繼續吃吧。”
他還是笑著,真怕他臉上的笑僵硬掉了,是我的話,可笑不了那麼久。“姑娘還是去看下大夫吧。”他轉頭示意裡麵的人出來,裡麵那人一出來看到我的樣子就一愣,皺眉不語。然後才遞給我一錠銀子。
我沒接,他以為給的少了,他身邊的下人又遞給我一錠,我才搖手說道,“不必了,我不是小氣之人,不過鼻血而已,既然是認識的人,那就免了吧。就當是還了你上次的恩。”
我想他也不會是那種揪著我這個“恩”不放的人吧,我這樣說,也解除了我以後的後顧之憂,免得有那天他還真的來找我還“恩”那可怎麼辦?不過也還好,那株梅花等不了那麼久吧?
心裡正偷笑著呢,誰知他好像看出我想什麼來了一樣,眼裡帶著玩味,嘴邊露出個有點邪惡的笑來,眨眼間,他又恢複了原本的謙謙君子模樣,好像我看錯了。
他說,“那就可惜了,那株梅花,在下忘記帶來了。”
我乾咳一聲說,“不必了,梅花就送給你吧。”
他又說,“這可不行,姑娘那日說的是讓在下有困難之際還於此梅,這會兒貌似是姑娘有難……”
我奇怪怎麼一下子就繞到我有難了呢?明明是他開門撞我的鼻子在先啊!可是沒等我反應過來,他繼續說道,“今日之事在下有錯在先,請姑娘請個大夫來看看,哦,對了,在下的屋裡正好有位大夫,姑娘就將就看下吧。”
說完,他就讓他那個下人去把大夫請來。我依舊沒反應過來,等那位大夫給我看好後,大夫才說,“公子,這位姑娘無大礙,鼻子上也沒有傷痕,隻青了一塊,隻要好好休息就好了。”
他點點頭,然後看向我,微笑。可是我總覺得他的笑,像隻狐狸,“這位大夫是我的私人大夫,平常隻會給我看病。他醫術了得,算得上秦神醫之後。”我正納悶他跟我說這些乾嘛呢,他又道,“今日姑娘有幸被秦神醫的弟子看病也算是三生修來的福分。算起來,姑娘又欠我一個情。”
“啊?”我呆呆的隻發出一個音節。
他繼續笑,笑啊笑的,瞧他那可惡的丹鳳眼,可不正是一雙騙人的狐狸眼麼!我也這才反應過來,我被他繞進去了!
“什麼什麼?怎麼可以這樣!明明就是你撞的我啊!”我不滿。
“姑娘剛才不是說,免了麼?”
唔,我有說嗎?我好像有說的。可是,我是指贈梅那件事啊!梅花沒還回來人情依然在,現在居然還被又繞到欠他一個人情了!那算起來,我豈不是欠他兩個人情?要報兩次“恩”?
我怒視他,可是一看到他,他就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那雙鳳眼不知道是怎麼長的,這時候看過去還真是淚眼汪汪,可憐無比委屈無比啊!明明委屈的是我好不好?!可是他這副眼神讓我想生氣都生氣不起來了。
心裡想著,反正這次也許就是最後一次見麵了,以後也不一定就碰的上,繞進去就繞進去吧。於是我很大度的對他笑了笑,“那公子你慢用,我先走一步。”
然後仰著頭很驕傲的從他身邊走過,卻看到他的下人和他的那位“私人”醫生都有點憋笑的感覺。連他也是這個樣子,好吧,以後他的外號就是狐狸眼了!簡直就是隻可惡的狐狸!外麵的江湖郎中都沒這麼厲害,忽悠人的本事還真高!幾句話一說,我就被賣了,而且我居然還可恥的認為他是對的!
等我走到一半路時,聽到後麵那隻狐狸眼說道,“在下吳勝,敢問姑娘芳名。”
吳勝?你就是個沒有腎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