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坤已經變了臉色，緊緊的盯著夜番的一舉一動，按理說，他和季爺的關係當然比夜番更親近，他也沒必要怕夜番，可是夜番這個人可怕的地方就在於做事完全不按常理，出手狠辣，殺人也完全憑心情。
夜番拿到槍，卸了一顆子彈下來，放入自己的酒杯中，推到錢坤麵前，“我喝過的酒，坤哥要不要嘗一口？”
房間氣氛靜的詭異，琥珀色的酒液，裡麵沉著一顆子彈，因為杯子的水晶形狀，子彈被反射出無數個影子，像是從無數個方向激射出來。
錢坤表情難看的擠出個笑容，“夜老板喝的酒我怎麼敢碰？我還是喝我自己的酒更舒服。”
說完，他起身坐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去了。
夜番將酒杯放回到茶幾上，沒再理會錢坤，轉頭和另外一人談事，好像談的是碼頭上的一場交易。
陳惜墨輕籲了口氣，拿了桌子上一瓶水喝。
夜番突然轉頭看過來，陳惜墨表情惶然，“怎麼了？”
“這個是酒！”夜番把她手裡的瓶子拿走，又拿了另外一種水，擰開蓋子給她，“喝這個吧！”
陳惜墨有些尷尬，兩種都是玻璃瓶，透明的顏色，她哪裡會區分？
旁邊虹姐看著兩人，眼中露出耐人尋味的表情。
夜番和旁人談事，陳惜墨看到虹姐離開，片刻後，她起身去了衛生間。
虹姐正在打電話，看到陳惜墨進來，隨便交代了幾句收起手機，問陳惜墨，“是不是還有點緊張？”
陳惜墨正在洗手，坦率的點頭，“是有一點。”
虹姐對她的態度變化很大，帶著明顯的溫和，“不用怕，有事會有夜老板替你做主。”
陳惜墨麵露感激，“我見到雨涵了，聽她說虹姐對她很照顧，我替她謝謝虹姐。”
虹姐意味深長的笑，拍了拍陳惜墨的肩膀，“這麼聰明伶俐，怪不得夜老板喜歡你！”
陳惜墨訕訕道，“哪有，我什麼都不懂，總是給他添麻煩。”
“有能力保護女人的男人不怕麻煩！”虹姐笑笑，說完轉身出去了。
陳惜墨轉頭繼續洗手，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看了很久，好像短短時日間，鏡子裡的女孩已經變了樣子。
她再出去的時候，虹姐已經不在包房了，她安靜的坐了一會兒，旁邊錢坤時不時瞄過來的視線，讓她如坐針氈。
終於等到夜番談完事情，她立刻起身和他一起離開。
等進了電梯，隻剩兩人的時候，夜番淡聲開口，“都會耍小聰明了！”
陳惜墨站在他身後錯愕抬頭，“什麼？”
夜番透過電梯的鏡麵冷瞥她一眼，“想討好我？”
也許她真的看到了保鏢手裡拿著槍，但撲過來替他擋槍的動作實在是假，才幾天而已，那個隻會哭的女孩已經會耍心機了，實在讓他刮目相看！
陳惜墨一怔，很快低下頭去，不敢直視男人幾乎能看透人心的目光，她知道自己表演的並不完美，但至少彆人都騙過了。
唯獨沒騙過他。
然而她的目的，他還是想錯了，隻是她此刻一臉被人看穿的窘迫，什麼都沒說。
虹姐回到賭場，一路和熟悉的人打招呼走過去，突然目光一頓，看向17號桌旁的男人，問身後的人，“上次看中78號荷官的是不是姬老板？”
身後的人立刻回道，“是！”
虹姐目光一閃，看到穿著統一的荷官正走過來，淡聲吩咐，“讓78號今天去35號桌。”
“好的，我馬上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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