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良書生!
陳生的心情糟糕透了。
他感覺封建社會最大的壞處,就是自己在家裡蹲的好好的,莫名其妙的都能遭災。
高高在上的皇權,會莫名其妙的傷害到自己這顆純潔而幼小的心靈。
就在剛才,自己還在幻想完全可行的美好生活,籌謀著如何讓長輩奮鬥,讓自己混吃等死的做一介衙內的時候。
朱厚照竟然風塵仆仆跑來告訴自己。
“兄弟,你完蛋了,你入伍了。”
入伍了,媽的,而且還是傳說中的三千營,騎兵中的突擊部隊。
皇權高高在上,除非你走到了足夠高的位置,不然永遠不要胡思亂想。
大明的內閣老爺爺們跟皇權鬥爭了那麼多年,除了讓大明日益衰落下去,似乎沒有什麼其他的作用。可見皇權即是一種枷鎖,也是讓國家穩定的一種保障。
當然這枷鎖最大的危害,便是妨礙了自己。因為自己要去充軍了。
陳生騎著馬,慢悠悠的走回家去,頓時感覺內心好疲憊。
人家才十二歲,就要跨上戎馬生涯。
人家才十二歲,就要踏上血染征途。
人家才十二歲,還沒有女朋友。
人家才十二歲……
心裡詛咒著朱祐堂晚上難以堅強的陳生,總算到了家門口。兵部的主事領著兵丁已經到了。旁邊不遠處,香車寶馬,飛魚服,繡春刀,還有一位錦衣衛。
村子的老老少少哪裡見過那麼大的陣仗,全都圍過來。
對著陳家指指點點,莫不是這才剛封了誥命,就犯事了吧。嫉妒陳家的人,便會學著說書人的腔調。
“作孽呦,這伴君如伴虎,陳家這是要完蛋嘍。”
“啊,真的假的?”周圍的百姓吃驚的看著。
“這事兒還能有假?飛魚服,繡春刀,這可是錦衣衛,錦衣衛是專門抓當官的。陳生那小子雖然年紀小,但是也是官身,看來這一次跑不了了。”
“哎,好好的一家子,非要當什麼官,怎麼說敗就敗了呢?”
“還不是陳廣德燒的,平民小百姓,又是造紙坊又是印書坊的,這麼大的家業,他怎麼護得住啊!”
“是啊。是啊。”
外麵議論紛紛,嚇得陳廣德和李氏連門都不敢出,倒是佟鉞老爺子早早的將陳生的鎧甲和兜鍪拿出來整飭了一遍。
陳生從馬上喊道“讓讓,讓讓。”
陳生回到家門口,老爹趕忙把門打開,拉著陳生的手到一邊說道“我兒,你到底造了什麼孽,一會我跟佟鉞老爺子上去攔住這些兵丁,你在你娘哪裡那些銀子,在後門跑。”
“爹,我要是跑了,您豈不是要進大牢?”陳生打趣問道。
“我是你爹,替你進大牢是應該應分的事情。隻要人活著,家就沒敗,聽我的,從後門跑。”陳廣德拉著陳生的手,眼淚都流出來了。
鄉親們看著夫子二人淚涔涔的,心裡也頗為感慨。
多好的一對父子,怎麼就這樣敗家了呢?
畢竟是父子,在這個時候,父親想的永遠是兒子,而且是無條件的幫助兒子。
陳生給了陳廣德一個擁抱,然後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水,說道“爹,您不用擔心,外麵那些大人不是來抄家的,他們是來封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