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素素在陳生懷裡,噘著嘴抱怨道“那你剛才還放出氣勢嚇唬我們,太過分了。”
藍衫君子劍明顯很在乎張素素的想法,苦笑著說道“適才並非師兄我有意如此,而是剛剛經曆了一番激烈廝殺,費儘千辛萬古才抓住此人,故一時間忘記收回這一身的殺氣。”
說完搖手一指不遠處的矮牆,卻見牆壁的方向倒下一批黑衣人,適才射殺守備王粲的人,赫然也在此列,此刻他已經被繩索緊緊的捆綁,嘴裡也塞了布團,難以開口。
張素素急忙關切的問道“師兄,你沒受傷吧。”
藍衫君子劍卻是搖搖頭道“些許毛賊,還不至於讓我受傷,適才我見你追殺此人,被他逃脫,我恰好路經此地,所以就幫助師妹你抓住他,但是沒有想到此人竟然有同夥,故有了一番大戰。”
張素素長出了一口氣,一臉感激的看著房雪鼐,手下意識的拽了陳生一把,輕聲說道“還不謝謝我大師兄。”
陳生的臉色反而變得更加不好看了,眼前這個男人很聰明,知道張素素現在一條心在自己身上,所以采取迂回策略,表現出他暖男風格的一麵。
自己活著還無所謂,等自己死了,到時候素素想起他往日的溫暖,定然經不住死纏爛打,投入到他的懷抱。
下意識的摟住張素素的手的力氣更加堅定了一些,感受著張素素身體傳遞過來的順從,陳生心裡突然湧起了無限的愧疚。
自己還是太自私了,還有三個月不足的壽命,解決西北的危局尚不充足,自己憑什麼還霸占著素素呢?
將她留在身邊,讓他看自己死去嗎?自己這麼自私,算是真正的愛她嗎?
張素素將頭藏在陳生的懷裡,感受著男人胸膛的火熱,臂膀的強大的力量,渾然不覺眼前的男人是那個殺伐果斷的冷血官兵,而應該是一個柔情似水的好丈夫。
他肯定以為他的生命隻有三個月了,但是他依然對自己不離不棄,不怪罪自己曾經的任性,對自己萬千的寵愛,張素素的心裡悄然間湧起了數不儘的甜蜜,嘴巴不自覺的翹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素素發現情況似乎有些變化,抬頭一看,才見陳生的眼角湧出了一絲淚水。
“你怎麼了?”張素素問道。
陳生並沒有與張素素說什麼,而是放開張素素,張素素突然感覺沒有陳生的懷抱,自己感覺到好冷。
陳生上前抱拳道“謝謝大師兄施以援手,不知道大師兄是否也是奉了武當山之命,來取陳某的項上人頭的。”
聽陳生這麼一說,張素素“啊”的一聲驚叫,擔憂的看著房雪鼐。
房雪鼐點點頭說道“我下山前,確實奉了掌教真人的命令。”
陳生的臉突然陰沉下來,不用陳生吩咐,錦衣衛士兵一個個抽出了繡春刀。
魏百戶小聲說道“一會若是打起來,兄弟們拚著死,也要保護欽差大人。”
陳生的臉一片鐵青,對自己的女朋友抱有想法也就算了,畢竟我命不久矣,你如果真的愛她,我未嘗不能成全你。你竟然還是來殺我的,你這就過分了。
對待這種情敵,必須殺掉,不然自己肯定成為曆史上有名的傻戳。
隻不過素素在旁邊,陳生不好意思直接翻臉,而是淡淡的說道“我想其中有些誤會,大師兄不妨先回武當山,等到這裡的事情解決我,我定然親自上武當山澄清此事。”
朱厚照怒道“跟這種江湖狂客客氣什麼!就算是弟妹的師兄,也不能威脅朝廷命官,他若是敢動手,我便滅了他武當山。”
魏玄風也開口說道“欽差大人,卑職雖然不齒你的謀略,但是不得不承認,你對朝廷太重要了,一會兄弟們拚死攔著他,您帶著朱壽大人趕緊跑。”
陳生感激的看著他們,淡淡的說道“大師兄若是真的不明事理,我也不是怕事的,不過我有要命在身,打起來,我先跑,你們殿後。”
房雪鼐一滯,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你們把我想成了什麼人了,我身為武當山弟子,起碼的是非觀還是有的,得到掌教真人的命令,我沿途追趕,聽說了不少陳大人的事跡,就已經懷疑了陳大人是否是殺人凶手了。最後經過一番調查,從環縣知縣方清源那裡得到了事情的真相,我那不成器的師弟竟然是……”
陳生突然開口說道“大師兄,這件事情已然過去,還是不要再提了。”
陳生看著房雪鼐,用眼角輕輕的瞥了張素素一眼,示意房雪鼐,那人畢竟是張素素的初戀,切莫讓她知道真相,讓她悲傷。
房雪鼐表情有些尷尬,便繞過這個話題,道歉道“此事確實是誤會一場,我代表武當山向你道歉。”
張素素疑惑不解想要發問,卻被陳生搶過話題。
“大師兄,您是修行中人,怎麼突然找到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房雪鼐道“還有兩個多月,便是掌教真人的壽辰了,小師妹下山日久,掌教真人甚是想念,所以我準備接她回山。”
目光頗有深意的看了房雪鼐一眼,陳生歎道“西北苦寒,又兵荒馬亂的,讓素素一介女流在我身旁確實有些不安全,大師兄將她帶回去吧。”
張素素瞪了陳生一眼,氣憤的直接說道“我不回去,我要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