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什麼樣的壞人最恐怖,不是那種心狠手黑,目無一切的,而是做著卑鄙無恥的事情,心裡麵還有家人,還有一分親情的混蛋。
一切罪惡的事情,在他們看來都是理所應當,甚至當他作惡的時候,他都感覺是在行善,是在為了家人做事情,是在感恩。
通過剛才簡單的交談,陳生便能感覺到,眼前這芙蓉老道便屬於做著壞事,但是心裡卻想著的是淨化世界的那種。
沒準還是一個狂熱的信徒之類的。
就從這一點上來說,陳生感覺自己很可能可以和眼前這芙蓉老道成為忘年之交。當然前提是這芙蓉老道不要做大惡。
將來也許就會出現,滄州府一老一少正大光明行騙的場景。
一個老道士衣不蔽體的躺在樹上,明明睡著了。
陳生卻說他餓昏死過去了,然後拉一段二胡,過路的行人不知道要打賞多少銀子。
陳生打量了這老道許久,然後長長歎道“小爺行走江湖多年,終於尋到老道你這般厚顏無恥之人,有前途,跟著我乾吧。”
芙蓉老道兩眼發亮,哈哈笑道“沒層想到,欽差大人還是氣度恢弘之人,芙蓉老道這般惡貫滿盈之人,您也有勇氣容忍,佩服佩服。”
說完竟然學著武林人士一般,朝著陳生抱了抱拳。
“隻是老道已經有主家了,這位主家還沒有死,老道豈能背叛。”芙蓉緩緩的說道。
再抬頭看向陳生的時候,卻見陳生臉上的笑容緩緩的收斂起來。
陳生的笑容突然多了幾分冷意“我一直在想,西北這麼亂,到底怎麼回事?今日聽你這麼一說,你竟然有了主家,如此便也就解釋的清楚了,西北是老道你在攪動風雲,比起當年的姚廣孝你也不逞多讓啊,怎麼不怕本官降了你這妖道麼?不要以為你長得醜,本官就會對你手下留情。”
“無憑無據的,我想欽差大人不會抓一個良民吧。”芙蓉老道笑容不變的看著陳生說道。
陳生的目光有如刀刃一樣的射向芙蓉老道,語氣變得極其的冷漠,“芙蓉老道,我不管你以前做過什麼,但是本官告訴你,這一次你玩過了,以天下百姓為旗子,這本身就是一種罪過,本官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也不準許你這種人存在,所以你必須死。你懂嗎?”
芙蓉老道的麵色一直很平和,縱然是陳生發怒,他也沒有一點變化,一直等陳生說完,芙蓉老道才緩緩的說道“欽差大人,您雖然年幼,但是老道卻不敢絲毫小覷您。西北的風雲是我在攪動,不僅僅西北,還有一場更大的風雲在醞釀,您如果有幸活到那個時間的話,你定然會知曉,何叫天下風雲出我輩。”
閉上眼,陳生提起得勝鉤上的長槍,不過久久沒有刺出去,這種人既然敢大搖大擺的出現轉機麵前,那麼肯定就有完全的準備。
隻是這種正大光明,站在你麵前宣戰的感覺,真的很不爽。
陳生緩緩的出了一口長氣,心裡暗道,陛下臣子替您征戰西北,陷入一場場的陰謀之中,如今總算是接近真相。
但是又有一個個謎題出現,臣子真的好累。
自己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算上上一輩子,也未必有眼前這個老道士活的時間長,這可是一個真正的陰謀家。
不過,正如老道士所言,天下風雲出我輩,我為什麼怕他。
陳生正色道“老道,您感覺一個地下工作者,突然不搞地下了,正大光明的冒出來,您不感覺很危險嗎?”
芙蓉老道聽的似懂非懂,大概明白了陳生的意思,於是笑著說道“危險?這個世界怎麼可能少的了危險,就算是在家守著糧食睡覺,還有可能有人來搶劫呢,更不要說這當今的世道亂糟糟的,老道也就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