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告了饒,退了下去。
這酒真的香的沒有邊際,而且喝一口下去,仿佛烈火焚身一般,暖的不行。
“掌櫃的,給我來一壺好茶。”
“不行,欽差大人,說好了給兄弟們請功,您怎麼能喝茶?”魏玄風將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得,仿佛陳生若是喝茶就看不起他們一樣。
陳生搖搖頭說道“我不跟長得醜的人喝酒。”
“若是我陪你喝呢?”風塵仆仆的房雪鼐提起一壇酒,瞬間便是半壇子酒。
果真是瀟灑豪邁至極。
“好,此般才是真好漢。”魏玄風揶揄的對陳生說道。
陳生砸吧砸吧嘴,看著打了個酒嗝的房雪鼐問道“你是不是會用內功化解酒力什麼的?一下子半壇子酒,太扯淡了,你們道士也能喝酒嗎?”
房雪鼐擦了擦嘴角,笑道“往日裡不喝酒的,今日救萬民水火,心裡痛快,無論如何也要賠欽差大人喝兩杯。”
陳生一臉怨恨的說道“你這是給自己喝酒,找借口,我恨你。”
房雪鼐不承認道“胡說八道,我藍衫君子劍行走江湖,每做一件有利於百姓的事情,便要喝一杯酒,這一次救的百姓太多,一杯酒代表不了我內心的喜悅,所以得喝半壇子。”
陳生有些頗為無奈,這些人無怨無悔的幫助了自己那麼久,自己若是臨陣脫逃,有些說不過去。
無奈之下,又淺啜了一口。
“靠,這酒太厲害了,酒勁有點大。”陳生猶豫的不想再喝下去了。
眾人都明白,欽差有大事要辦,不許喝醉了,所以沒敢灌陳生。
但是也是生生的要陳生喝了四五杯,才算停歇。
房雪鼐似乎嫌棄陳生不敢喝太多酒一般,端著酒壇子喝的那叫一個美,一會的功夫,就喝掉了一壇子。
魏玄風這家夥明顯喝高了,抱著酒壇子在一旁跟手下的兄弟們吹牛。
什麼當初他在草原上,手撕了四五個蒙古人。
什麼當初他一個人逛窯子,一晚上禍害了十幾個小姑娘之類的,聽得陳生一直搖頭。
這才是自己想要的時光啊,跟最好的朋友在一起,儘情的吃酒玩耍,享受人生,這才叫生活嗎!
若是心情在好一點,站在桌子上,披襟散發,豪邁的吟上一首好詩,那更是暢爽的人生。
陳生現在迫切的希望解決西北的亂七八糟的麻煩,然後就可以開心的玩耍了。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一群人喝的醉兮兮的,唯獨陳生保持著清醒。
讓掌櫃的找來一輛大車,將喝醉的這些家夥拉了回去。
正準備起身,遠遠的聽樓下的閒漢們討論,陳生的心情瞬間變得激動起來。
“朱軼老爺子死了。”
“是欽差殺的嗎?”
“當然是欽差殺的。”
“那殺了好啊,朱軼他兒子是謀反的要犯。”
“要是要犯就好了,關鍵是朱軼是天閹,這事兒是良女閣的姑娘們說的,而且剛才仵作也檢查了,這朱軼果然是天閹,也就是說朱軼跟朱春沒有任何關係。”
“不可能,朱春在朱軼家住了那麼多年了,那家譜裡起碼有記載吧。”
“彆提了,人家那家譜裡,也沒有朱春,而且良女閣的姑娘們也說了,朱春早就從朱家搬出來了,東西走存在良女閣,說要跟劉良女遠走高飛。”
“那朱軼豈不是被欽差冤殺的。”
“可不是嗎?這個陳剃頭,為人有多麼狠,你又不是不知道,朱軼老爺子得罪了他,怎麼會有好下場。”
“彆人叫陳剃頭也就罷了,咱們窮人可不敢這麼叫,人家欽差殺了朱軼,那也是為了咱們這些苦哈哈想辦法弄糧食。”
“胡說八道,這種不義之糧,你也吃的下去嗎?這裡麵流著無辜人的血。”
“也是,這種禍害老百姓的糧食,吃下去,還不遭天譴!”
見到陳生側耳傾聽,房雪鼐和魏玄風也放下懷裡的酒,起先是裝模作樣的跟著聽。
一會的功夫,聽明白真相之後,一個個已經臉色鐵青,身體不停的顫抖起來。
“大人,怎麼會這樣,咱們可沒動朱軼啊,他怎麼就死了。”
“不會死大人本事通天,說他上天了,他就讓老天爺收走了吧。”耿小白醉醺醺的說道。
“閉嘴,咱們說朱軼上天了,有人就遂了咱們的心願,幫助朱軼上了天,這下子咱們麻煩了。這樣咱們事先自己承認了殺死朱軼,就相當於百口莫辯了。”陳生對著耿小白訓斥道,耿小白瞬間出了一頭冷汗,人也清醒了很多。
陳生表情嚴峻的說道“走,回知府衙門。”
眾多錦衣衛校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見到欽差喝幾位大人神色不善,不敢妄言,老老實實的跟在身後。
從城南到知府衙門,有挺長的一段路要走。
路上,陳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快到知府衙門的時候,陳生突然勒住了戰馬。
因為他聽到了哭聲。
在知府衙門前,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災民們都被擠到了遠遠的地方,知府衙門被無數人擠得水泄不通。
在門前的空地上,躺著一個死去的老者,腹部中了一刀,刀並沒有被拔出來,隻要不是瞎子,就能一眼認出這把刀是繡春刀。
朱氏家族所有人都站在知府衙門麵前,披麻戴孝,哭聲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