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良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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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敬頗為無力的站在欽差公館麵前。
不知道為什麼,蕭敬突然感覺,欽差公館似乎少了些什麼?
第一感覺,是欽差公館前麵那些拖油瓶的流民消失不見了,第二感覺便是原來欽差公館上空一直飄蕩的那股浩然大氣似乎突然消失不見了。
那些守衛欽差公館的衛士,一個個也無精打采的,仿佛隨時能夠睡著一樣。
天空中吹過一陣冷風,像是刀子一樣割著蕭敬的臉,蕭敬不由的顫栗起來。
身後的小太監趕緊扶著蕭敬,蕭敬的身體軟綿綿的,像是被掏空了似得。
魏玄風聞訊趕來,緊緊的站在蕭敬身邊。
蕭敬頗有深意的看了魏玄風一眼,魏玄風瞬間將心提到了嗓子眼裡,魏玄風想著與陳生的約定,不漏破綻。
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道“蕭公公怎麼深夜來欽差公館。莫非有大事發生?要不要我加派人手,監視欽差公館?”
蕭敬指著欽差公館上空飄揚的旗幟問道“你莫非沒有發現不同之處嗎?”
魏玄風不解的問道“有什麼不同之處?”
蕭敬有些失望的看著魏玄風,瞬間感覺魏玄風這種老資曆,這個年紀依然在平涼府當差,真的不是沒有機遇,而是人本身沒有本事。
當下蕭敬有些慍怒,但是卻掩飾的很好,開口道“你看令旗是否少了一麵,陳生的鷹隼騎的將旗不見了。”
魏玄風的心撲通撲通跳動起來,他沒有想到,蕭敬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看透了破綻。
“鷹隼騎已經調往前線,那麼將旗自然也該帶走了。”魏玄風強壯鎮定說道。
蕭敬蔑視的看了魏玄風一眼,朝著魏玄風道“難怪錦衣衛這些年一年不如一年,讓那些士大夫壓得抬不起頭,就是因為他手底下都是你這些沒有能力的蝦兵蟹將!”
身體有些微微僵硬的魏玄風,用儘全身的力氣,總算是緩過勁頭來,這來家夥的氣勢真的夠強大的,讓人一時間仿佛被大山壓迫一樣。
當下大呼一聲,“蕭公公恕罪,不知道卑職到底做錯了什麼,還請明示。”
看著眼前這個人,窩窩囊囊的樣子。
蕭敬眉頭皺的更加厲害了,自己怎麼就跟這麼個廢物合作了?隻是陳生不應該察覺那麼快,並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出布置啊。
“你最近是不是沒有看望過陳生?”蕭敬突然問道。
“我奉命與您合作,自然要遠離陳生,免得讓公公心生芥蒂。”
蕭敬聲音有些陰冷道“糊塗!你就沒有想過,陳生鬥倒下年希堯,鬥倒下朱軼,鬥倒下顧佐,如此狡猾的一個人,你突然與他關係變得與他生分起來,他就不會懷疑你我之間的關係嗎?”
魏玄風有些焦急的說道“公公,您的意思是陳生已經懷疑我跟您的關係了?但是這和軍旗有什麼關係。”
蕭敬冷冰冰的說道“糊塗,軍旗不在,這表明陳生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平涼城了!”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魏玄風身體一個趔趄,倒在地上。
雙眼無比恐懼的說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陳生早就識破了一切?”
想到這裡,魏玄風突然抱住蕭敬的大腿道“蕭公公救我。這陳生可不是一般人,若是知道我合您合作利用他,他肯定會報複我的。年希堯都死了,我一個小小的百戶又算什麼。”
說道這裡,魏玄風聲淚俱下,絲毫沒有男子漢的模樣。
蕭敬揮揮袍袖怒道“咱家怎麼會選擇與你這個廢物合作!這的是瞎了咱家的眼。這陳生就算是再有本事,能撼動咱家這顆大樹?你跟咱家合作,陳生又怎麼動你!”
“有公公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魏玄風頗為感激的說道。
“滾!”蕭敬怒喝道。
魏玄風再也沒有臉站在魏玄風麵前,急匆匆的離去。
魏玄風一走,蕭敬身子踉蹌一下,身後的小太監趕忙扶住蕭敬。
“乾爹年事已高,不宜過度的操勞。欽差一事,大可從長計議。莫要傷了身子才是。”
蕭敬揉著太陽穴,平複著猛烈的呼吸,長歎一聲道“老夫縱橫宮廷那麼多年,處處謹小慎微,誰曾想今日竟然敗於豎子之手,他日有什麼顏麵站在他麵前,立於朝堂之上!”
“你們速速與各路皇商準備收購糧草一事,陳生的名號我們用不了多久了,咱們不能讓所有的好處都讓那個混蛋小子占去!”
身後的小太監弓著腰道“乾爹何必如此擔憂。那陳生手裡沒有了供罪狀,屆時隻要乾爹不給他作證,就夠他吃一壺的。”
蕭敬苦笑一聲,對身後的小太監說道“你們不了解陳生,就莫要說這些丟人的話,陳生既然能夠將我都算計了,你說他能沒有後手,我猜這真正的供罪狀,其實就在陳生自己身上。”
“您的意思是他從來沒有相信過你?”
蕭敬點點頭道“是啊,誰能想到一個剛剛出道的少年,就如此的狡猾呢?我想利用他欽差的名分,將平涼的事情都做好,既拿到所有的好處,又不擔當得罪鄉紳、地方官僚的罪名。誰曾想到,這個臭小子,卻利用我被利益所動的心裡,擺了我一道,來了個暗度陳倉,神不知,鬼不覺的殺到了平涼府,這一次韃靼小王子怕事要倒黴了。”
那小太監說道“就算是如此,也是您不能利用陳生,可是我們也並沒有什麼損失啊?隻要平涼的事務您處理完美,陛下那裡的賞賜自然不會少,您的地位也會更加穩固,至於這些地方的官吏和鄉紳,又有什麼值得您在意的呢?”
蕭敬苦笑一聲,搖搖頭道“我這一把年紀,跟一個孩子交手,沒有占便宜,就已經是輸了,而且通過此次交鋒,我有預感,陳生的計謀,似乎並非那麼簡單,隻是如今我身陷局中,也難以看透全局,隻能順勢而為。”
小太監問道“乾爹,您為什麼不跳出局中呢?”
蕭敬歎息一聲“跳出局中?哪裡有那麼簡單,跳出局中,棋子不就死了嗎!內官一脈指著你們這些孩子看來不行了,我得另尋人物。”
說話的功夫,欽差公館內查探的錦衣衛探子回報“稟告蕭公公,欽差公館內堂發現暗道一條,方向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