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是多麼不容易,寒門、繼母,她沒有畏懼如此多的苦難,將兒子培養成人才,誰又想到到了戰場,卻因為妒忌,被斬了頭。
“孩子,你到底是死是活?”李氏望著大道,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淌。
“娘親,子姝昨日夢到兄長了。”陳子姝窩在李氏的懷裡,乖巧的說道。
“快跟娘親說說,你夢到你兄長什麼了?”
“子姝夢到兄長騎著小白,穿著金色的鎧甲,手裡揮舞著大旗,數不清的叔叔衝了上去,殺了好多壞人。”
不遠處有散漫的腳步聲傳來。
李氏扭頭望去,來人是陳廣德的小妾柳氏的丫鬟秋兒。
此時的秋兒穿著綾羅綢緞,打扮的甚是妖嬈,臉上也擦了胭脂,哪裡像是一個小丫鬟,就算是一般人家的大小姐,也沒有她的奢態。
李氏還記得自己掌權時候的模樣,秋兒在自己麵前連大氣都不敢喘的。
在她身後還跟著兩個動作矯健,身強力壯的小廝。這兩個小廝並排著跟在秋兒的身後,像是兩條重視的獵犬。
“嘖嘖嘖。”秋兒圍繞著李氏母女轉了一圈,蔑視的說道“什麼金色的鎧甲,什麼大旗,死了就是死了,再胡思亂想也沒有用。”
說完秋兒特意甩了甩袖子,看向李氏的眼神不知道有多得意。
李氏好歹也是堂堂的朝廷命婦,平西伯的母親,涵養自然不是一個小丫鬟可以比擬的。
李氏懷裡抱著陳子姝,默默的往前走。
秋兒給了兩個小廝一個眼神,兩個小廝當時攔住了李氏的去路,眼神中的惡意不言而喻。
“娘親……”陳子姝有些畏懼的看著兩個小廝。
恰巧此時川路過此地,幾步趕了過來,指著秋兒罵道“以下犯上,柳知縣家裡怎麼會有你這種賤婢。”
秋兒身後跟著兩個五大三粗的小廝,聽了川的訓斥,兩個小廝上前便要廝打川。
秋兒示意兩個小廝退下,在他們耳邊說道“你們不是他的對手。”
“還不滾。”川瞪大了眼睛,殺氣騰騰的說道。
“讓我滾,你不怕我跟我們家小姐說,讓你的武舉考不上了!”秋兒色厲內荏的說道。
川氣的不行,憤怒的說道“我告訴你,我們陳家用不著你們柳家,到時候就算是不當這個武舉人,老子也不會低頭的。”
“雲川,咱們走,且讓這個賤婢囂張去吧,等廣德回來,自然會用家法教訓她。”
秋兒一擺手,囂張而陰冷的說道“哼,你竟然敢說我賤婢!過些日子,我家小姐便要生產,大夫說過,是位公子。屆時便可以承襲平西伯的爵位。我們家小姐的公子是伯爺,到時候你這夫人的地位定然是不保了,讓一個瘋婆子做夫人,傳出去豈不是成了笑話。而我也會成為老爺的通房丫頭,而你隻不過是一個瘋婆子,早晚我會將你關進柴房,天天讓你過苦日子。”
“什麼承襲平西伯,那是我兒廝殺來的功勞。”李氏怒道。
“你兒子的功勞又如何?誰讓他人賤命苦,享受不了大明的皇恩浩蕩,而我家小姐的公子的命,則是極好的,天生便是伯爺,將來若是為朝廷在立下些許功勳,封侯拜相也不是不可能。”
秋兒咯咯的笑,絲毫沒有將李氏看在眼裡。
“咱們走,彆讓這瘋婆子染給咱們病。我倒是要看看她還能囂張幾天。”
李氏懷裡抱著陳子姝,望著遠方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阿生,你到底在哪裡啊?她日若是柳氏欺負到為娘的頭上來,為娘身為朝廷命婦,斷然不能讓她占到分毫便宜去,到時候怕是隻能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