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拍了拍陳生的肩膀說道“不敢?殺人償命,你憑什麼殺人?你是你家的家主嗎?”
聽聞老爺子的教訓,剛剛從屋內邁出一隻腳的柳氏,又邁了回去。
嘴角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心想老家夥,倒是懂得不少道理。
若是陳生殺了自己的婢子,自己一定求父親追查到底,彆看陳生死了封伯沒人管,若是陳生活著,那麼朝中不知道多少大人,樂意告陳生的黑狀,奪了陳生的爵位。”
到時候陳家定然空歡喜一場。
陳生急忙辯解說道“族長,這賤婢著實讓人惱火。竟然敢欺負到我母親身上,我身為人子,若是不教訓與她,著實對不起我母親的養育之恩。所以今日就算是背上殺人的名頭,我也在所不惜。”
老爺子點點頭,讚道“果然是我們陳家的種。陳生聽令。”
彆看陳生在外麵,威風八麵,指揮千軍萬馬,但是宗族如山,自己也不能輕易違抗。
陳生趕緊給老爺子跪下,磕頭說道“陳生尊令。”
家族的青壯抱來巨大的香爐,老人家親自插上了三顆香。
朝著祠堂的方向,拜了三拜。
老人家說道“你雖然為官,但終究不是坐轎的,而是騎馬的。坐轎的有同年、坐師照拂,犯錯有人擔著,功勞也有人分潤,所以當年你二位叔伯考中進士,我也沒給他們什麼,也幫不了他什麼。騎馬的不一樣,凡事要謹慎小心,一不注意,便造禦史彈劾,文官攻擊。但是家族卻能幫得上忙,咱們陳家在滄州也算是有幾百年的曆史了。當年成祖掃北,咱們陳家的兒郎也是一起並肩作戰的,打的靖難的將領連被都找不到。成祖繼位,感念陳家的血性,屠儘各村各地,唯獨陳家流了下來。到如今,家族的年輕人血性依然存在,都習得一身好武藝,將來你出不論是出征北塞,還是遠征南海,家族的兒郎皆任你驅使,這是你的助力。”
陳生不知道老人家因何突然說出這麼一番話語,但是卻不敢質疑,恭敬的叩首說道“謝族長。”
這個時候,陳生的祖父也在眾人的恭維中來到陳生家。
老族長擺擺手將陳生的祖父召到近前,笑著說道“守義治家雖然不怎麼樣,但是育人卻有一套,先是出了兩個進士,如今有出了伯爺,這正是咱們陳家崛起的征兆啊。”
老族長的話說完,卻聽到陳生身後的小齊麟頗為不滿的說道“族長老爺爺,你說的不對,不是伯爺,我們家爺,如今已經聖上禦封的渤海侯,秩一千二百石。”
童言無忌,認為該說的就說,卻沒有想到,引發更加強烈的討論。
“什麼?渤海侯?”剛剛趕過來的其他家族的年輕人,不敢置信的看著陳生。
“天啊,渤海侯?這在河間府豈不是橫著走?”
“十三歲的侯爺?武勳如此卓著,將來豈不是要封公?”
“天佑陳家!天佑陳家!”
“我兒封侯了,我兒封侯了。”李氏激動的抱著陳子姝,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落,已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老族長對陳生問道“陳生,我且問你,你身後的童子所言可否真實?”
陳生又叩頭說道“確實因戰功封渤海侯。”
“好!好!好!”老族長一連說了三個好之後,對陳生說道“如此一來,將陳家交給你,我就放心了。”
陳生疑惑不解的看著老族長,不知道老族長話中何意?
卻聽老族長環視一眼,此時陳家宗族的年輕人,年老的一輩全都趕來了。
“嗬嗬,陳家的人都來了,那就簡單了。”
老人家咳嗦了兩聲,仿佛突然年輕了幾歲,沉聲說道“蒼天在上,厚土為證。不肖子孫陳天擇,叩拜陳氏列祖列宗。今陳氏一族,得英才陳生。歲不及弱冠,卻禦千軍於邊塞,戰功卓著,因功封侯。功在社稷,利在安邦。陳生雖年幼,卻能上馬管軍,下馬安民,統帥一族足以。今不肖子孫陳天擇,自感身體老邁,不堪重用,願將族長之位傳於陳生,一族之人皆應尊陳生之命。若有不服管教者,族人共誅之。”
陳生一臉惶恐的說道“陳生年幼,不敢接任族長之位。”
卻見老人家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位書生,不是自己的老師唐寅又是誰。
唐寅笑著說道“若不是族長,哪裡有對族人的生殺大權。如今你就算是處死柳氏,世人都沒有話說了。”
陳生低聲說道“先生,莫要開玩笑了,我一個孩子怎麼能做族長,再說了,我哪裡有這個時間。”
唐寅說道“糊塗,你以為真的讓你一個孩子管理一個宗族,隻不是一個名頭罷了。勿要多言,速速叩頭答應。”
陳生無奈之下,叩首說道“陳生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