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良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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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禦史說完之後,頭望蒼穹,一臉正氣,仿佛完成了一樁偉大的壯舉。
弘治帝朱佑樘端坐龍椅之上,臉頰不停的抽搐,眼中泛著寒光。
一時間氣氛變得格外的濃重。
帝王一怒,血流成河,一時間眾臣有些畏懼起來。
多少年來,朱佑樘寬厚的形象深入人心,讓人忘記了,他也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皇帝,掌握生死大權的皇帝。
一時間金鑾殿內仿佛是烏雲遮日下的電閃雷鳴一般,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朱佑樘很失望,自從登基以來,自己勤勤懇懇處理國家政務,對待士大夫也頗為尊重。
隻是希望能夠少一分因為黨爭帶來的內耗,多一分齊心協力帶來的國泰安康。
十幾年來,他以為自己已經將國家引導到一個好的方向,那就是君主與臣子協力治理國家,其樂融融,百姓安居樂業。
但是今天,滿京師的臣子,無詔衝入宮城,簡直是千古難聞的醜事。
不管自己的對與錯,都會被史官牢牢的用筆記下來,供後人恥笑。
一向性情溫和,很少發怒的朱佑樘,此時已然是怒意滔天。
看著金殿內臣子們閃爍的目光,弘治皇帝感覺這不是畏懼,這是裸的嘲笑。
弘治皇帝甚至對自己這麼多年來治國的努力產生了懷疑……自己真的是他們口裡所謂的明君嗎?
若是明君,對於朝廷的控製力,怎麼會下降到這種地步。
這些臣子怎麼敢如此的公然挑釁皇權?為何大明皇宮內廷,這些臣子說來就來,如入無人之境。
這真的是自己,辛辛苦苦治理了十七年的江山嗎?
“陛下……”
又一名年邁的禦史跪倒在地上,神色憤慨,跪地伏泣道“陛下,侯爵乃是國之重器,豈可輕授。陳生小兒,無知頑劣,敗壞綱紀,不可不罰啊!”
一直察言觀色的李東陽內心變得有些焦慮起來,手裡捧著笏板,抬起一隻腳來,正要上前,卻聽身側謝遷輕輕的咳嗦了一聲。
尋聲望去,隻見謝遷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合作多年,李東陽瞬間從眼神中讀懂了謝遷的意思。
“聖上很憤怒,我們自己的罪責都難以得到寬恕,就莫要管彆人的閒事了。”
李東陽歎了一口氣,又收回了自己的腳。算了,各人自有各人福,人家想要往坑裡跳,自己何必往上拉啊。
暗中指使迫害陳生的官僚們,見到弘治皇帝一直沒有下定論,心情有些陰沉,莫非陳生還有什麼後招不成。
“你們還有誰要狀告什麼嗎?”弘治皇帝慢吞吞的說道。
“臣……”
“臣……”
……
弘治皇帝的臉色已經變得發紫了。
“好,好!我煌煌大明,竟然重用了你們這群不分青紅皂白之徒,好。”
“你們瘋了嗎!”
弘治皇帝突然咆哮道。
大臣們紛紛呢跪倒磕頭,就連三位大學士也不得不雙膝跪倒。
“陛下保重龍體,臣等萬死不辭。”
弘治皇帝冷冷的看著金殿的臣子,緩緩的說道“今日之事,朕已經調查的一清二楚,是非功過,朕也自有了斷,之所以召爾等入金殿,隻是想看看,還有誰也是不分青紅皂白之徒。”
說吧,弘治皇帝又道“來人!”
“奴才在。”蕭敬道。
“宣渤海侯覲見。”
“是。”
蕭敬一轉身,手中拂塵一擺,喊道“宣渤海侯陳生覲見。”
太監們的聲音抑揚頓挫,從宮廷傳了傳去。
不久之後,一群大漢將軍抬著傷痕累累的陳生走了進來,四五個禦醫正在忙碌著包紮。
“這……”
滿潮堂的文武大臣,呆若木雞,這便是今日在午門外,公然毆打朝廷命官的渤海侯陳生嗎?
分明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嗎?
“李太醫,朕且問你,朕的渤海侯身體狀況如何?”弘治皇帝聲音中透著高高在上的飄渺。
李太醫道“稟告聖上,渤海侯身體極其虛弱,深受重創二十餘處。若不及時調理,恐有性命之憂。”
聽到此言,馬文升一臉憤怒的看向那些向自己告狀的禦史們。
那些禦史的身體抖動若篩糠一般,在金殿內小聲說道“馬大人,卑職冤枉啊。”
“是啊,卑職冤枉啊。”
底下談論聲四起,蕭敬朗聲道“金殿之內,嚴禁喧嘩。”
弘治皇帝繼續說道“宣錦衣衛指揮使牟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