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將眼神看向禮部侍郎王瓊,眾人知道,王瓊此人素來頑固,斷然不會胡說八道。
此時王瓊雖然看著前方,心裡卻頗為難過,他其實對陳生偷偷做海商,還有跟商人之間關係頗為親密的事情,他都比較反感的。
但是家中的子弟有在外經商的,將昨日的事情跟自己說了一番。
首先陳生說了,掙到錢之後,大家要幫忙改善讀書人的環境,這是禮部最希望看到的事情。
而且去歲科舉的試卷,就是人家壽生商行幫忙用活字印刷術代刷的。
再者,便是壽生商行乃是太子和陳生的家業,若是沒有陛下的默許,人家怎麼可能下海。
這群人分明是被利益急紅了眼。
先是派出魏國公打前站,結果沒想到,魏國公自己不爭氣,輸得一敗塗地。
無奈之下,這些收了好處,或者本身在南方有海貿生意的人,便站了出來,不停的攻擊陳生。
王瓊有自己的考量,他們這些人做了海貿,是不給朝廷一分銀子的。
但是渤海侯手下的是良心商行,人家是做公益的,而且在天子腳下,能夠輕易為朝廷控製。
當然最關鍵的是,今年便有大量的番邦來朝朝貢,而整個北方對外麵的世界最為熟悉的,就是陳生他們的壽生商行。
到時候禮部若是想要不出岔子,少不得與渤海侯合作。
所以從來不說謊話的王瓊第一次點點頭,很是淡然的說道“此事渤海侯在禮部早有備案。”
王瓊手下的禮部官員紛紛一臉疑惑,因為他們對這件事情毫不知情。
禮部右侍郎王華也站出來說道“此事我也可以作證,渤海侯在禮部確實有備案。”
“陛下,朝貢是小,祖宗之法不能改,還請陛下收去成命,禁止壽生商行對外貿易。”
一眾大臣,紛紛跪下說道。
弘治帝的臉色隱隱泛青,臉色的表情越發的僵硬。
咬著牙,半天說不出一句話,目光有意無意的瞟了陳生一眼,心道“朕這是給你擺平官司,你倒是說一句話啊!”
陳生靜靜的看著望著天空,仿佛飄然屋外,很直白的拒絕了弘治帝的暗示。
“渤海侯,這件事情雖然早先有內閣的允許,但是畢竟大臣們多反對,你說說這件事情該如何處置。”
雖然陳生不願意入套,但是弘治帝對陳生依然很是寬容。
在他看來,陳生這個孩子,比那些大臣們要好多了。
陳生鬱悶的看了弘治帝一眼,心道您老爺子為什麼非要提我?就因為我是個孩子,好欺負嗎?
陳生走到一名禦史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王大人,您是鬆江府人嗎?據我手下的錦衣衛探查的情報,您兒子經營海商生意有十二年了,家裡通過海上渠道總資產超過五十萬兩白銀,您瞅瞅您這簡樸的模樣?何必呢?有錢很丟人嗎?”
那禦史怯怯的看了陳生一眼,道“侯爺,我不知道您說什麼
?我家沒那麼多銀子。”
陳生聳聳肩,道“陛下,王大人說他家裡沒有那麼多銀子,那看來就是大風刮來的,而臣最近恰恰丟了五十萬兩白銀,臣請陛下做主幫忙替臣要回來,作為答謝,臣願意捐給陛下五十一萬兩,以作報答。”
朱佑樘的臉色這才泛起了一絲微笑。
而鬆江府的王大人,則是一身冷汗,身體不住的顫抖。
朱佑樘道“愛卿,朕隻是幫了你一個小忙,怎麼好意思收你五十一萬兩白銀呢?朕要四十九萬兩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