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良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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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麒是個伶俐的孩子,如果不是因為太著急,斷然是不會做出失禮的事情。
從夫人李氏的眼神裡,齊麟敏銳的感覺到自己身側那個中年人的身份不一般。
況且那中年人手裡拿著各種工具,身邊還跟著幾個年輕人,都非常恭敬的樣子。
齊麟很快便反應過來,這個大叔應該是陳生嘴裡的大伯父。
趕忙換做一副極其極其尊敬的模樣。
“大爺,我們家侯爺說了,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這些畫做成雕版,然後印刷出來。”
“做吧,關我什麼事情。”
大伯父眼睛盯著畫,將圖像一一看了個大概,但是臉上卻沒有任何饒過小齊麟的神色。
小齊麟聽侯爺不知道說過多少次,這高技術研發的人,就是脾氣大,心高氣傲。
自認為天是老大,他是老二。
什麼王侯公卿,在他們這些真正搞技術的人眼裡,全都是過眼雲煙。
要想讓他們做事,你順著他說,給他好臉色那是沒用的,
因為這些搞技術的人,早就習慣了彆人給他說好話。
看到陳宏德為難小齊麟,李氏在一旁急的團團轉。
要是換做以前的自己,早就上去掰扯兩句去了,但是如今不一樣了,自己是誥命夫人,身份尊貴,上去跟陳生的大伯父吵架,首先來說便失去了體麵。
而且大伯父也負責陳家的技術工作,自己不能跟他把關係搞得太僵。
滄州府方圓幾十裡,要是說這雕版技術,活字刻印技術,最好的也就陳氏這一家了。
關鍵是大伯父這裡鬨脾氣,還不願意搭話。
大伯父看著李氏著急的模樣,心裡有幾分得意之色。
他倒不是有意為難陳生,實在是這小子一直在忙,自己想見他一麵都難。
自己昨個兒聽雲川說,陳生準備讓他做船隊的領隊。
這怎麼可能。
雲川可是自己最出息的兒子,自己還指望著他能夠為陳氏家族作出一番偉大的事業,誰能想到陳生這小子一句話,就要給弄到海外去。
這一下子,縱然是往日裡話不多的陳宏德也忍不住了。
李氏不知道其中的道道,心裡感覺到憋屈。
他感覺兒子,對待家族的人還是太仁慈了。
打狗還得看主人,你們一家當初是怎麼對待我們家的,如今陳生發達了,可能對你們大房有絲毫的虧待。
可是我兒子有急事找你,你這是什麼說話的態度?
這孩子還小,不懂事兒,說話有些生硬又怎麼了?
你一個大人跟一個孩子計較什麼?
不就是沒用上尊稱嗎?
可是在這緊要的關頭,你應該以大局為重啊?早說了,陳生雖然年幼,但是既是侯爺,又是家族的族長。
你就算是長輩,你也該以族長的命令為重!
按理說,陳生將家族的技術活都交給你了,又交給你那麼多學生,你必須要做出樣子來啊!
大伯一家就是不懂事啊!
一旦關係到兒子,在聰明的女人也會心亂。
此時李氏的心裡就跟貓爪似得,對待陳宏德心裡是一個勁兒的埋怨。
這話兒還不敢說出來,他可不想讓剛和諧了幾天的家裡再次變得烏煙瘴氣,硝煙彌漫起來。
從詭異的氣氛中,齊麟敏銳的感覺到家裡的事情有些複雜。
“侯爺!”
親兵見狀,跑到陳生耳邊,竊竊私語了幾句。
怎麼回事兒?這麼點小事兒就跑到我這裡來了。陳生微微的擺擺手道“行了,我知道了。”
興王正陶醉在梁山伯與祝英台這出話劇的唯美之中深深不可自拔。
時而要拉著陳生,跟他一道討論上幾句。
對於話劇這種表演形式,興王很感興趣。
就是搭一個簡單的太子,幾個偏亮的演員,幾張黑色的帷幕,簡單的桌椅,假山假水,便能在極其狹窄的空間裡創造出故事中的世界。
空間道具的設置,演員的演技,台詞的設計,音樂的伴奏,這些都非常的到位。
難怪陳生這個小家夥,在京師那麼短的時間內便將京師的良女閣買了下來。
就憑著他們的這個話劇,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
若是他們的文腔能夠再文雅一點好了。
在興王看來,如此高雅的藝術形式,在陳生的手下人表演裡,有些過分的大眾了。
梁儲、嚴嵩、楊慎、王守仁幾人在觀看了表演之後,也頗為感慨。
因為眼前的表演跟以前的戲曲兒不一樣,少了一些藝術性,但是更加真實了。
仿佛能夠置身於真正的幻想世界之中,他們就是其中的一個人。
他們能夠跟裡麵的表演者,同呼吸共命運。
這種感覺是一般的唱曲兒者不能給的。
興王本來想跟陳生打聽一下,買那麼一個戲班子要多少錢,他準備著弄王府一個,天天看股市。
在京師的時候,他聽說了,這話劇還可以弄成連續劇的形式,隻是一路匆忙,未來得及觀看。
隻是陳生這小子怎麼了?
在那麼好的話劇麵前,怎麼不停的皺著眉頭?
自己還是勸勸吧。
肯定是剛才說起自己帶來的這些書生的事情,讓這孩子為難了。
這孩子就是太優秀了,優秀到用要求自己的準則,來要求彆人了。
你可是大明的世襲的侯爵啊。
你要是以要求你自己的準則去要求他們,他們豈不是也可以當侯爵了嗎?
這孩子,不行,我得好好勸勸。
興王自從見了陳生之後,想起女兒對自己囑托,便一直將陳生當自己的女婿看待。
這一尋思,便沒有心情繼續看話劇了。
心裡一邊琢磨著說辭,一直往陳生這邊瞟,過了半響,終於等到台上換道具的時候,大家中場休息。
眾人紛紛兩兩三三的討論著剛才的劇情,或者拿著一杯茶盞。
微微的閉著眼睛,思索剛才的劇情。
不少人感覺自己這些年真的是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