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苦笑道“那群士大夫,整日裡就知道你鬥我,我鬥你,忙著掙銀子,至於老百姓的死活誰管?
反正他們在任上沒有出差子,就好了,畢竟早晚是要致仕的。
唯獨我們勳貴和你們這些做奴才的,才會將一輩子的命運跟朝廷綁在一起,也唯獨我們真的在乎這江山。”
陳生笑道“嗬嗬,宮裡出來的公公,想法那麼高尚,傳出去都讓人家笑話。不過以後誰在說,宦官都不是東西,本侯第一個不乾。
這戰場上,你跟苗公公的辛苦,我都看在眼裡。將來我一定要親口稟奏聖上得知的。”
張永笑道“能夠有今日的表現,全都是侯爺您這個統帥當的好。”
陳生瞟了張永一眼說道“快滾,你這個家夥跟劉瑾怎麼學會了滿嘴跑馬車。”
張永尷尬的摸摸鼻子咕噥道“那群讀書人奉承您的時候,您怎麼那麼開心,到了我這裡,卻一點都不樂意。”
陳生哼了一聲說道“俗話說,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你張永前兩天還跳著腳罵我不是東西,今個兒又跑過來說我是隊伍帶的好,你當我是傻子嗎?”
張永被陳生一句話弄了一個大紅臉,這個侯爺對麵人總是風度翩翩,偏偏對太子一脈,都不怎麼客氣。
“侯爺。”張永張了張嘴,話終究是沒說出來。
“有話說,有屁放!”
張永上前低聲說道“侯爺,馬上就要出征了,統帥和監軍不和睦怎麼行?傳出去豈不是讓人家笑話?您看看我,能不能做一場和事老?”
看著張永小心翼翼的模樣,陳生被氣笑了,“你那隻眼睛看見我跟監軍不和了。”
“監軍受了重傷,您都不去探視他,這不是您跟監軍不和是什麼?”
陳生想了想,對苗逵問道“是苗公公讓你來的?”
“不是,苗公公那邊也委屈,跳著腳的在帳篷裡罵您,說他在前線浴血拚殺,吃了刀子,您在這邊運籌帷幄,坐享其成,卻不管他老人家死活,他老人家很傷心。”
張永很老實的,學著苗逵的模樣,將一個在帳篷裡跳腳罵街的老人學的很像。
陳生歎息一聲說道“今日的果,昨日的因。這不是他苗公公自己想要看見的嗎?
我為什麼變成這樣,他心裡恐怕清楚不過了。我這個做統帥的也不容易,做的不好文官罵,做的好了,又有人惦記。
好在這一切還在可控的範圍內,我這個做主帥的還可以穩住局勢,不然這大明的江山社稷何去何從,我也不知道了。”
張永痛苦的搖搖頭說道“您說你們當神仙的,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為何勾心鬥角呢?反正將來有了戰功,是您和監軍分配,合則兩利,分則兩傷的事情,您二位為何就看不懂呢?
等南邊拖出事情來,這爛攤子可就真的沒法收拾了。”
陳生看出了張永是真的擔心江山社稷,也明白同屬太子一脈的張永的人品還算是過得去,不然他也不會親自跑一趟做這個和事老了。
陳生看了一眼斜陽的與會一眼,歎息一口氣說道“我受點委屈沒有什麼,畢竟江山社稷為重,就怕我在前麵跑,後麵有人拖後腿。”
“可是這大戰馬上開始了,這樣僵著也不是事兒啊。”張永急的拍大腿。
陳生搖搖頭笑道“也罷,今日給你個麵子,四哥你牽著我的馬,去請苗公公來總兵府做客。一把年紀了,住帳篷也不是個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