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良書生!
??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然是清晨。
陳生拾掇了一番衣物,出了營帳的時候,整個大軍已然忙碌起來。
有了一縣鄉勇的加入,陳生手底下的兵馬自然多了起來,夏季的初晨還沒有那麼炎熱。
偶爾有陣陣涼風襲來,將士們忍不住抬起頭,任憑涼風從臉頰拂過,其中的舒爽不可言喻。
一杆杆紅色的軍旗迎著風,不停的左右搖晃著。
鄭龍濤已經過上了跟騎兵同吃同住的生活,他感覺自己這個指揮僉事過的很沒有意思。
跟真正的精銳差太多了。
隻有中軍營帳這邊要相對安靜一些,歸根結底,大家都知道統帥非常辛苦,走到這邊的時候,總是小心翼翼的,壓低了一切的聲響。
跟周圍的軍官囑咐了幾句之後,陳生騎上戰馬,慢悠悠的在軍營附近遊蕩。
秋水騎著一匹火燒雲似得戰馬,穿著黃色的長裙,手腕上的鈴鐺,隨著戰馬的起伏,叮鈴叮鈴作響。
沒有多久,便與剛剛出營的陳生相遇了。
“姐姐總算活出了幾分人樣子。”陳生坐在鞍上說道。
“你這意思說姐姐以前活的不是人嘍?”秋水打趣說道。
“姐姐你曲解我的意思了,”陳生笑道“今日以前的姐姐在深宮中過活,每日裡除卻小心翼翼、勾心鬥角,其他的時間想必都用在殺人上了把。
那個時候的姐姐既是可怕的劊子手,又是背負著命運的可憐人。弟弟經常想,是多麼殘酷的人,將這麼沉重的枷鎖壓在姐姐身上,讓姐姐日子過的那麼辛苦。那弟弟現在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嗎?”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還請姐姐不要告訴我,壞了我的平常心,讓我打不好這亙古一戰。當下韃子入寇京師,正是我等大明男人大展拳腳之時,我豈能因為個人的事情,而耽誤國家大事呢?”
“看來弟弟多少已經猜到一些了。”秋水嗤嗤的笑了起來,說道“既然你大概知道了一些,我也就不為難你了。該如何決斷,你自己心裡清楚。”
陳生搖搖頭,“你看,姐姐這就是你不對了,不管發生了什麼,我們都應該以國事為重,驅除韃虜,是我們漢家兒郎的大任。你怎麼能勸我往相反的地方走?”
說實話,陳生的心也很亂,這其中的事情雖然複雜,但是陳生也慢慢掌握了很多的情報。這些情報,很難讓自己心情平穩下來。
秋水笑了笑,嫣然道“好好好,弟弟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那麼弟弟一定要好好乾。”
“好,我好好乾”
陳生將最後一個字咬的很重。
見陳生一臉壞笑的看著自己,頓時羞紅了臉,咬著嘴唇說道“好你個小賊,姐姐都這般可憐了,你還有心調戲姐姐我。”
陳生道“姐姐不用擔心,你臉上這傷疤,是可以除去的,等有機會我給你聯係京師的李禦醫,他肯定能幫你治好的,到時候保證還你一張年輕貌美的臉。”
女人哪裡有不希望自己漂亮的,聽聞陳生之言,秋水的臉上泛起了一絲希望。
“那就麻煩弟弟了。姐姐若是能恢複往日的容貌,這人也就回來了半條命。”
“為什麼隻有半條命?”
“如今的局勢混亂不堪,京師看似乃是朝廷的中樞,風輕雲淡的,實在是龍潭虎穴,其中以天下為棋子者,不知道凡幾,姐姐想到你要陷入其中,心裡就擔憂的要命。
你要是出了一點事兒,姐姐的半條命自然也就沒有了。
說實話,姐姐也希望你是那個在村落裡放牛的窮小子,一聲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實在是不希望你走出來,這是一條不能回頭的路。
你自己可能有感覺到了,有無數雙大手在將你捧到更高的位子。將來摔落的時候,日子自然也就更加難過。”
見到陳生默然不語,他微微有些赧然,“弟弟緊張嗎?”
“呃,緊張自然是有的,”陳生想了想,說道“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適當的緊張,有注意人提高注意力,不至於因為疏忽大意,出了大問題”
秋水望著陳生,“弟弟果然是做大事的,這件事情比我們誰都鎮定。”
言語之中對於陳生的這份鎮定,心裡充滿了自豪的意味。
“嗬嗬,心有雷霆而麵如平湖者,可拜上將軍。可我連麵對真相的勇氣都沒有,我算什麼做大事的。”
“如果事情真的讓弟弟解決了,仗也打完了,弟弟想做些什麼呢?”
“事情解決之後,弟弟自然要回滄州做我們的逍遙侯爺。然後把姐姐臉上的傷治好,再娶回我的素素大老婆,然後等到小長寧長大了,在迎娶長寧小老婆,咱們一家四口逍遙快活,鮮衣怒馬,飛鷹走狗,又或者縱舟渤海,聽海逐浪,豈不快哉。”
“真假?”
“當然是真的。”
“你怎麼這麼胸無大誌,你可是威震天下的征北大將軍,你就不希望在朝堂上做更多的事情呢?”
“嗬,朝堂之上該做什麼,那自有朝廷的相公們去做,我們這當兵打仗,就要有這份覺悟,馬放南山的時候,就是我們要耐得住寂寞的時候。
其實我感覺這樣也挺不錯的,我會做生意,又會寫文章,江北才子有我一號,想求著嫁給我的,從南海排隊到極北之地,怎麼樣姐姐,以後跟著弟弟我一起快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