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良書生!
??“不消三日,這些家夥承諾的糧食,便可以到位了,密雲的危機解除了,本官的壓力也小了很多。”
眾多貪官告辭之後,陳生疲憊的葛優躺在椅子上,疲憊的笑了笑。
耿小白疑惑的問了一句,“爺,您真的打算放了他們嗎?”
陳生瞥了他一眼,對齊麒說道“來齊麒,給他講講。”
齊麒跟陳生的眼神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得瑟的說道“怎麼可能,以公爺的脾氣多半會秋後算賬的。”
“那他們怎麼會乖乖的交出糧食和銀兩?”眾人疑惑的問。
陳生歎了一口氣,頗為無奈的說道“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若是他們逼急了我,我是不會給他們講道理的。
所以但凡我給他們點希望,他們就會緊緊的抓住。人啊,這一輩子,千萬彆走錯路,一旦走錯了路,你這一輩子便不再由你掌握。
你會一直生活在彆人的噩夢之中。
你會變得期盼僥幸,卻有極度的充滿厄運。很幸運,我遇到了他們這群走錯路的人。很不幸,他們遇到了我。”
說實話,整天跟一群人鬥智鬥勇,是一件非常耗費心力的事情。尤其是,這些貪官汙吏,一個個都是久經風雨的江湖老油條,你想弄他們,也未必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再刀把子麵前,他們終於畏懼了,陳生也有了一定的收獲。但是此刻,他真的很累。
尤其是自己的手下和身邊的太子殿下蠢得和豬沒有什麼區彆的時候。
好動青年朱厚照賤力十足,在貪官汙吏走後沒有幾秒,保持的高冷扮相的太子殿下,立刻換了個臉色,上竄下跳沒個正形。
“生哥兒高才,照不能及也!”朱厚照笑嘻嘻地拽著陳生的袖子,道“解密雲之危,此事若被父皇知曉,定會狠狠誇我吧?”
陳生看著無恥的朱厚照,搖了搖頭,歎道道“殿下你要搞清楚,你父皇就算要誇,也該狠狠誇我才對,你感覺你除了幫倒忙,你還乾了些啥?”
“生哥兒此言差矣,你我兄弟情深,早已不分彼此,況且此次奉旨出巡,你我榮辱與共,功勞自然也不分彼此……”朱厚照賤笑道。
嘖,剛認識這好動青年的時候咋沒看出他的嘴臉竟如此無恥?
陳生把朱厚照朝外推了一把“彼是彼,此是此,臣覺得還是分清楚一點比較好,若是背黑鍋,臣倒覺得大家不分彼此一起背比較好……”
朱厚照撇嘴,顯然也深深鄙夷著陳生的人品。
“近萬石糧食啊,足夠整個密雲百姓吃一年了吧?”朱厚照一想到忽然弄來這麼多糧食便興奮不已,不停地搓著手算小帳。
陳生斜瞥了他一眼,悠悠地道“這麼多糧食,你以為我會全部用在密雲?”
朱厚照一呆“不然怎樣?”
“如今大明整個北方皆遭了災,這一萬石糧食看似很多,但與北方受災的百姓人數平均一下,你覺得每個人能分多少糧食?或者說,有多少人分不到糧食?”
朱厚照呆愣無語。
陳生歎了口氣,道“所以,這些糧食不能全部用在密雲,隻能留下夠密雲百姓三月所用即可,剩下的,咱們要帶去其他各地,殿下彆忘了,這次咱們的主要目的地是什麼?而不是密雲,其他區域的災情甚至會更嚴重,殿下當有心理準備才是。”
陳生解釋得很清楚,朱厚照很快懂了,接著露出釋然輕鬆的表情,笑道“那也沒關係,你曾說過,災年裡最能穩定人心的是糧食,隻要咱們把糧食運過去,像如今的密雲一樣,在城外搭建一片棚帳,給難民們發放賑糧,父皇交給我的差事想必指日可定,咱們就輕鬆地載譽回京師啦……”
陳生沒吱聲,一臉古怪地盯著朱厚照,盯得朱厚照直發毛,臉上的笑容也有點僵硬了。
“呃,生哥兒,莫非本宮所言不妥?”
“妥,太妥了……”陳生頷首,道“這樣好不好,殿下領著禁衛先去其他城市,嗯,糧食也帶過去,就像我在密雲城外的做法一樣,我呢,便駐留密雲,監督密雲官府放糧,你我分工,殿下若立下功勞,我絕不搶你半分,殿下覺得如何?”
朱厚照雖然沒正行,卻也是個伶俐的好動青年,很快聽出了陳生話外之意,臉色一沉,垂頭喪氣地道“生哥兒有話不妨直言,何必把遣本宮去危險的地方送死?還是不是好兄弟了,一點兒都不真誠。”
陳生笑了“你也知道您這想法是送死了?說得那麼輕鬆自在,彆滿腦子都是載著榮譽回歸,照你現在如此輕敵的想法,彆說‘想著讓你父皇誇你了’了,落個馬革裹屍而還的下場也不是沒可能……”
朱厚照臉色一變,然後起身朝他一揖,道“我錯了,還請生哥兒指正點撥我,彆讓我繼續犯錯了。”
陳生歎了口氣,這好動青年,認錯倒是無比迅速,認起錯來可謂迅雷不及掩耳,倒教自己一肚子教訓的話沒法說了。
“殿下,眼下的霍亂,糧食是不能完全解決問題的,它跟密雲的情勢不一樣,密雲相對而言比較單純,百姓隻缺糧食,有了糧食,人心就定了,鬨不起事來,這明顯不是陰謀家主攻的區域。但順天府是成祖皇帝大明龍興之地,這個地方代表的意義不一樣,所以那些心懷不軌之人也會選擇在順天府更廣闊的區域行陰謀煽動之事,所以我們雖然安撫了一個地方,但是對於未來更廣闊的區域,卻隻能先做最壞的打算,那麼請問殿下,最壞的打算是什麼呢?”
朱厚照深思,然後……茫然懵懂地搖頭。
算了,好動青年今年才十五歲,這個問題估計他也沒法答。
於是陳生緩緩地道“最壞的打算,莫過於那些背地裡搞陰謀的人已經得逞,他們已經將大部分受災的百姓煽動起來,並積極在暗中謀劃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