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風敷衍道“不算。他本身就是官府。且綁的不是官員,而是富戶。”
賽棠紅道“對啊。我們也隻行竊富戶,而且是為富不仁的富戶。”
徐胖子看著常風跟賽棠紅盤道,心裡有些發急。怡紅樓、郡主府一番往來折騰,隻剩下一個半時辰天就亮了。
徐胖子催促“常爺,彆脫褲子放屁了!說正事兒吧。”
常風道“賽掌門。你們妙手門今夜有人去了罪官蔡忠府上,偷竊了錦衣衛保護的一個書信匣子。”
賽棠紅麵色一變“要麼是汙蔑,要麼是誤會!不可能的!”
“為何錦衣衛這些年沒有找過妙手門的麻煩?因為我們從不招惹錦衣衛!這是我們的生存法則!”
“難道妙手門今後不想存在了?吃飽了撐的去偷錦衣衛保護的東西?”
常風將蔡府書信匣子被偷的細節告訴了賽棠紅。自然,他沒有提及栽贓信和太子。
隨後常風道“蔡府屋頂離院中的書信匣子隔著六十步。能夠隔空取物盜走書信匣子的,除了妙手門的人還能有誰?”
“難道你們將空空弩外借給了外人?”
賽棠紅驚訝“你竟知道空空弩?”
常風點頭“彆問我是怎麼知道的。我不會說。”
賽棠紅道“世間的空空弩,一共隻有三柄,全在我手裡。從不借給外人。常總旗稍等。”
說完賽棠紅從床下拎出了一個鐵箱。
這鐵箱少說也有百餘斤。她一個柳腰擺風的弱女子,竟單手不費吹灰之力拎了出來。
看來她定是個練家子。
賽棠紅打開了鐵箱。隻見鐵箱內躺著兩柄奇形怪狀的弩。
果如老瘸子所言,弩身上放著漁線輪,後麵還掛著一個盒子,盒子和弩箭皆連著漁線。
常風道“不是說隻有三柄嘛?這裡隻有兩柄。”
賽棠紅黛眉緊蹙“另一柄我給了另一個人。但那人絕不可能違反門規,招惹錦衣衛。”
常風問“誰?”
賽棠紅道“我的師哥,副掌門石堅。”
常風凝視著賽棠紅。這個女人這麼配合他,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老瘸子要知道掌門如此配合錦衣衛,恐怕也不用受那四塊磚頭之苦了。
這配合的態度,會不會是裝的?
賽棠紅一雙狐眼似乎能看透人心。
她道“常總旗是懷疑我在假裝配合,誆騙你對吧?告訴你,我不敢!”
“妙手門在江湖上的名聲再大,也不過是賊!”
“錦衣衛上通著宮裡,下通著天下官府。想要讓妙手門從江湖上消聲覓跡太簡單了。”
“我剛才說了,不招惹錦衣衛,是妙手門的生存法則。”
“今日你既找上了門,我就會配合你行事,找回你們丟的東西。”
常風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第一個疑問“空空弩這麼重要的東西,你就放在接客的房裡?”
“萬一鴇母給你換房間呢?”
賽棠紅微微一笑“鴇母?她可不敢給我換房間。因為我是怡紅樓的東家!”
賽棠紅是個精明的掌門。三年前,她買下了怡紅樓的全部東額,成了怡紅樓背地裡的老板。
怡紅樓這種地方人多嘴雜。最適合打探消息,譬如哪家的富戶不仁義。富戶家裡有什麼值錢的寶物。
常風又提出了第二個疑問“你既是妙手門掌門,又是怡紅樓的東家。為何還要接客,忍受屈辱?”
賽棠紅的回答,遠遠超出了常風的理解。
她朗聲道“在旁人看來,是男人花錢來玩我。”
“在我看來,是男人花著錢,被我玩!”
“我體質異於常人,除了月事外,一日也離不得男人。”
“爽身爽心又能掙錢,何樂而不為?”
常風心中感慨賽棠紅,真豪放女也!有大唐遺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