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錦衣衛負責抄家的日子!
從古至今的年輕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虛榮心。
常風也不例外。
如今他出入都有五十名團營兵開道,又有禦馬監的公公劉瑾跟隨左右。
這就好比,後世青年借了輛好車,豈有不在親朋好友麵前顯擺之禮?
在懷恩外宅安頓下的第二天,是常氏家族族長的壽辰。
徐胖子的先祖是徐達。常風雖姓常,先祖卻不是常遇春。而是一位靖難時期的老將,爵興安侯。
興安侯府門前。
六十多歲的常老侯爺正坐在門口迎候客人。
忽然間,幾十名團營兵快步跑向了府門口。開道的頂馬騎手,穿著宦官服色。
常老侯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驚訝“是都督府的哪位帥爺來了?”
管家在一旁道“都督府的帥爺們出行,不會有公公當頂馬開道。”
“應該是來了哪位宮裡的大人物,給老爺您拜壽。”
常老侯爺有些奇怪。
他這種老勳貴,屬於有爵無職無權。宮裡那些大權在握的公公們才懶得搭理他呢。怎麼可能來給他拜壽?
其實是他的旁係侄孫常風來了。
常風看了一眼侯府大門牌匾上的“興安侯”三個大字。
他想起三年前,他十七歲,跟著父親來參加族祭。那時他還沒進錦衣衛。
這種老勳貴家族,最為勢利。家族中有官位、有出息的,族長會待若上賓。
沒出息的,族長會冷眼相待。
那年族祭後吃席。侯府管家竟將常風父子,安排到了小孩子那一桌。
這對常風父子來說是奇恥大辱!
也是那次酒席過後,常父發了狠,不惜變賣光家產,也要把常風送進錦衣衛。
今日,常風專門換上了飛魚服,錦衣招搖!
劉瑾這種精通事故的人,自然知道常風來侯爵府的用意。今日他特彆配合常風,給足了常風麵子。
劉瑾來到了常風身旁,扶他下馬“常爺,當心。”
再低微的宦官也是宮裡人。出了宮就高人一等。
一個宦官竟伺候常風下馬。門口的一堆常家人都看傻眼了。
騎馬的那個後生,勢力得有多大啊!
常風下了馬,來到常老侯爺麵前,輕輕一拱手“大阿爺。”
常老侯爺問“貴駕是?”
常風道“我是常庭軒的兒子,常風。”
常老侯爺一頭霧水“庭字輩的兒子?應該是卿字輩啊。你名字怎麼是兩個字?”
沒錯,常風甚至沒有入族譜,不配使用家族輩字。
管家在一旁提醒“是您六堂侄家的公子。按輩分是您的侄孫。”
常老侯爺是個老勢利眼,笑逐顏開“啊!原來是賢侄孫啊!在何處任職啊?住在何地?”
沒落老勳貴們,自然無從知曉錦衣衛的隱事。更不會知道常風已經被錦衣衛視為了敵人。
常風高聲答道“在錦衣衛任試百戶。暫住在司禮監秉筆懷恩公公的外宅。”
常老侯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暫住在司禮監秉筆家裡?
這得是多大的勢力?怪不得宮裡的宦官都對這後生畢恭畢敬的。
常老侯爺努力拚湊著自己的記憶,終於記起了常風的父親。
在他印象中,常父就是個窮親戚、破落戶。他懶得搭理的那種。
現在,他後悔當初常父破落時,為何不接濟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