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存玉氣的臉漲紅。
蕭憐也不想再戲弄她,她撚塊糕點送入口裡。
“因此說你這人沒有勁兒,可還有假?小姑娘家,分明暗生情意,心思藏那樣深乾什麼?”
喻存玉不說話了,她說“我生的不好看。”
表兄那樣好的一人,她怎樣配的?
蕭憐滿不在意“你表兄還窮。”
她看小姑娘臉色淒苦模糊,終歸不舍得說一些涼話。
“你心也不算大,定遠公府終歸不是你的家,寄人籬下有錯?”
“我話便擺在著了,你是要定遠公夫人高高在上給你安排婚事兒,淪為朝廷官員相互結交的棋子,還是平平安安與夫君舉案齊眉,你自個掂量。”
喻存玉失魂落魄,表情模糊,可見將話聽下去。可定遠公府對她有恩,為府中犧牲不是該的麼?
定遠公對她嚴苛,可也上心,可她怎會不明白,定遠公有意叫她聯姻。
她不可說的秘密給蕭憐指出,那些情意再也藏不住,都湧上。
真想,為自個自私一回。
她踉踉蹌蹌向外跑去,好在小紅手疾眼快把人扶住,才不至於摔了。
因這一下,她神智注入清明。
蕭憐打發了人,眯眼享用糕點時,聽見那人聲音略帶喑啞的問。
“那你呢?”
蕭憐不解,蹙眉朝外麵看去。
“我剛才來時,見著你那庶出妹子容光煥發,穿著你昨天買的好衣服,一改窮酸。”
蕭憐嬌媚的臉麵上染上興奮“她穿我給買的衣服了?”
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們倆離冰釋前嫌不遠了!
喻存玉困惑她的反常,隻是還是將唇邊的話說出。
“她去崔府,意味什麼,你當真不在乎?”
蕭憐白她一眼,沒有將這事放心上“不都說了,我要招婿。”
喻存玉惱怒的瞪她一眼,可不要是還惦記她表兄?
……
崔小蠻懷中抱著6個透明瓶子。做在崔府門前的石獅子旁邊,晃著腳丫,朝街角看。
“姑娘,這裡涼,坐不得。”芸豆給她披上件罩衣道。
崔小蠻彷如未聞,隻顧著看著前麵。吐字不清說“芸豆,芸豆,怎還不來呀。”
“現在還早,姑娘回屋等可好?”
崔小蠻打了哈氣,眼尾冒出淚光,卻強撐。
“不好。”
芸豆知道姑娘等誰,她納罕崔小蠻對隻見過一回的蕭憐太親近的同時,又念起蕭憐的往日作風,頂多是怕姑娘失望。
到底,蕭大姑娘昨天就沒同意要來,應下的就是蕭二姑娘。
“大哥說娶她做嫂子的。”崔小蠻輕聲道。
她忽然想起了什麼,摸摸腰部,空落落的。
瞬時急了“芸豆,芸豆,我的荷包呢?”
芸豆想起崔小蠻昨天抱著睡覺的荷包“落在屋中桌上。”
崔小蠻“那你幫我拿來啊。”
芸豆放不下心,不敢擅自離開。
眼看著街上的人多起,耳旁又是崔小蠻一遍遍催促。她沒法,隻得應下。
芸豆對著門檻那處濃妝豔抹婆娘,踹幾下。
“醒醒。”
陸娘迷迷瞪瞪醒來,嘰嘰咕咕沒有好氣說“同是奴才,可將你狂妄壞了。”
“看好姑娘,若姑娘有損失,拿你是問。”
她走後,陸娘就在崔小蠻右側石階坐下。她捧著手中的花,朝崔小蠻那處遞遞。
崔小蠻抱緊手中的小瓶子,搖頭。
陸娘見她不要,又寶貝的揣到懷中。
“姑娘,你等誰呀,可是哪位俊公子?”
陸娘平素說話一貫渾不吝。也就在崔博陵眼前本分。聽聞她是流難來到的帝京,給崔小蠻給個白麵饃饃,就纏上了。
崔博陵舍不得拒絕妹子的請求,可又不敢將這口無遮攔的人放在崔小蠻麵前。於是叫她看大門。
“等嫂子。”崔小蠻又傻又憨。
陸娘陪她一起笑,臉上的厚粉隨這動作嘩嘩掉。
“那我知道,就是聽聞破相了,又是個比我還醜的女人。”
崔小蠻凝著眉,尋思著昨天見到的美女,立刻糾正“你美多了。”
陸娘不服的嘰咕“胡說。”
她看著拐角處才出現的輿車,努力辨認輿車上刻著的字。
“姑娘,來了,蕭家的車。”
崔小蠻從石獅子跳下,盼著心心念念的人兒。好容易等到輿車停下,她嘴中的一句嫂子尚沒喚出,就成了。
“怎麼是你,我嫂子呢。”
蕭鳶兒背後跟著4個打扮一致的丫環,很是有大家千金的架勢。
輿車是昨天蕭憐就吩咐大管家備好的。
她臉色一滯,好快,抿出一絲笑。
“妹子說笑,這兒哪裡有什麼嫂子?”
崔小蠻才不理她,直接跑到車廂中看了圈,才癟癟嘴。
她等了好長時間,嫂子怎不來。
“這是我早晨做的棗泥糕,給妹子嘗嘗。”
蕭鳶兒一大早就著手準備,崔博陵視那妹子為心頭肉,她必須的同崔小蠻相處融洽,昨天叫蕭憐捷足先登,可叫她嘔一晚。
她提著早間親自做的棗泥點心,穿著昨天送來的鵝黃襦裙,戴好麵冪。
現在這一打扮,倒是跟昨天雲泥之彆。
崔小蠻失魂落魄往府中走,根本沒招呼客人意思。
蕭鳶兒麵冪下的臉一沉,蕭憐究竟給這傻瓜灌了什麼迷魂藥?
“小蠻妹子,我今天是來陪你的。”她出聲。
崔小蠻轉過頭,皺眉。
“我不需要你陪呀。”
蕭鳶兒臉色一僵,傻瓜不懂待客之道,況且她是崔公子請的人,哪可無果而歸。於是將眼神望向陸娘。
陸娘“聽說你廢了臉,姑娘還說你好看,可要摘了麵冪,跟我比比?”
蕭鳶兒背後的丫環嗬斥“休要無禮。”
陸娘碰壁,悻悻拔著花瓣“不敢比就算了,我就說,這世上沒有幾人比我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