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給孫氏叫去耳提麵命“你也不會納鞋,又沒有做嫁衣手藝。娘親不怪,誰叫這是我寵出的姑娘,可眼看著日子越發緊迫,你哪裡可以空著。”
“不如你就給博陵繡香包,我看著旁家姑娘婚前都送,當作定情信物,彆人有的,我姑爺也必須有。”
誰才是你親生的啊?這還沒有成姑爺,就手臂肘向外拐?
不要說女配不會針黹,她何曾又不是?至於信物,那也要雙方都有意結為夫妻,盼共結連理。她跟崔博陵根本不必走這個流程。
即便她會繡,也要對方肯帶呀。
蕭憐當下拒絕“彆家姑娘送是彆家姑娘的事兒,與我何乾?你們家姑娘左右不會,崔博陵若想要,他隻管尋彆的姑娘就是。”
隻須不在崔博陵眼皮底下,蕭憐曆來非常硬氣。
孫氏又好氣又好笑,想到閨女那不堪直視的針黹活,她搓腦門。
“不會便去學啊,沒有叫你繡多難的,略表心意即可。”她又示意奴仆送上花樣,是她特意找來最基礎的。
“上麵一針一線教的一清二楚,再不會便去請教府中繡花女,還有20多天,左右繡個香包是來的及。”
蕭憐興趣缺缺翻幾頁“娘親,我即便繡根草也是醜的很,就不丟你們的臉了。”
孫氏雷打不動,不管蕭憐說什麼,她隻催“知道丟臉還不去學?”
因而,就有現在這一幕。
麵對董止誼的問題,她咬唇沒有好氣說“繡根草。”
董止誼看著繡花針眼上掛著的針黹,她走南闖北董父曆來將她當小子養,這一些閨閣姑娘會的,她曆來一竅不通。
可是她再不懂,也不會笨到這種境界。
她很是不敢置信說“你們家養的草是紅色的?”
顏色無非是蕭憐隨便挑的,管它紅白,完成任務即可,麵對董止誼的質疑,她正解釋。
魏金兒說“這你就不懂了,這叫與眾不同,你想想,如果是彆人送你尋常的草,也就就是根草,可如果是紅色草,是不是便新鮮了?”
聽著蠻有道理的模樣,董止誼不禁點頭“也對。”
得到共鳴,魏金兒嘚瑟了,彩虹屁像是不要命的一波波“我便知道,憐姐姐是七彩玲瓏心。”
從蕭憐這兒得到的啟示,魏金兒已急不可耐想對昨天那位壯士試一下手。轉過頭她去繡個七彩草,夠特彆了。
蕭憐實在沒有臉聽,她真就是隨便挑的。
她放下了香包,如若往常一樣正要譏笑董止誼眉毛,卻是眼尖的看到對方紅腫的眼。
這是……哭了?
董止誼性情好,又一向的親和,她又有拳腳工夫,誰敢欺負到頭上?
好快,蕭憐有了答案。
“他欺負你?”這個他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董止誼本能垂下眼睛,想來也是委曲,第一次朝外人傾訴“他一大早就來找我,我還尋思著這太陽打西邊出,直當他有急事兒,沒有成想他劈頭蓋臉便將我罵一頓。”
更可笑的,她這個未婚夫君一口一個表妹。
他麵色不虞“董止誼,表妹初來乍到你就應該護著一些,你倒好,眼皮底下叫彆人欺負,她昨天回,哭了一夜。”
“董止誼,那惠姑姑為什麼對表妹很是有微詞?可是你的手段?”
“董止誼,我都答應要娶你,你就不可以安分守己?”
……
董止誼終究知道蕭憐為什麼叫她防著史湘蘭,她一個準媳婦卻比不得那表妹半點。現在想來也是譏諷的。
她大喇喇慣了,感覺不到史湘蘭的惡意跟小心眼兒,就是看到魏晉的態度時,說不難過是假。
蕭憐親自給她斟茶,送她手裡。
“他今天可以為彆人嗬斥你,明天便會為不想乾的警告你,現在還沒有成婚就這樣,以後保不齊變本加厲。”
董止誼深知蕭憐講的不無道理,可她十幾年來便認定魏晉,要嫁與此人。
“許是我小心眼兒了,那可是他表妹。”董止誼卻從沒覺的是蕭憐導致的,蕭憐那天一通話沒有錯。
“表兄表妹,天生一對。你就上點心啊。”
董止誼給長輩嘴中天天念叨,早已覺的嫁給魏晉,是她分內之事兒。蕭憐說這個份兒上,不再說什麼。
她也隻能言儘於此,可以勸便勸,左右是彆人的人生,不好乾涉。
說到底,她也就是個尋常人,哪裡有能耐扭轉每個人要走的路。
魏金兒聽了個大約,聽言奇怪極了“招贅婿不好麼,繼承家業不夠誘惑麼,你倒好,認死理和定魏晉了。”
魏晉可是花花公子。
蕭憐無比認同魏金兒的話。
董止誼有過一瞬時的動容,也僅僅就是一瞬時。
“他愛色,也愛酒,卻也在我小時候舍身救過我命,他對我非常的凶,可是我知道魏晉不壞。我知道他心中沒有我,我嫁過去定會本本分分,為他操持做好魏少奶奶的位子。”
“他如果真有意,我便多一分真摯,他如果真絕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