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並不神秘,也無人看守。經過近千年的探索,如果有東西,早就被三家找到了。如果沒找到,那也是命數。
穀口是窄而小的。匹馬可過,三人也可成行。
這或許也是天琴不在穀內建造的因由。
看著這寬有五尺的穀口,音韻得意的看了雲明一眼,便拉著雲明的手急急忙忙的進入裡麵。一時間,山穀間的霧氣起伏難定,將兩人的背影淹沒了。
山穀入內開始開闊,但開鑿的道路依舊寬是一米,並未有拓展的痕跡。道路兩旁碎石雜草散落,覆蓋地麵。朝上看去,則是漫天霧氣,隱約看得有石壁聳峙,千丈高低,不能估計。
及至走了一會,霧氣不見消散,也不見變濃。音韻卻停下腳步,對著雲明道“天琴美景,這裡為最!”
說完,後退一步,隱入霧氣之中,便消失了身形!
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一步之遙,便消失不見。
雲明驚異起來,不敢妄動。手朝前抓了幾下,卻隻見白霧翻滾,流轉不絕,哪有音韻的影子?著急之下,雲明喊道“音韻小妹?音韻小妹?”
數聲叫喊,並未有人回應。而這距離不遠的石壁也並未有回聲傳來,著實神奇。正當雲明六神無主之時,在方才音韻消失之地,音韻那小巧輕靈的身形慢慢出現。伴隨著出現的,還有音韻那“咯咯”的笑聲。
“你這人真有趣。人家帶你來這裡,自然知道這裡的路徑。你在這裡大喊大叫,不像是找我,倒像是自己迷路了一般?”
說完,又是“咯咯”的笑了起來。
雲明看著這個古靈精怪的少女,哭笑不得。並不糾結於她的古怪,問道“你說這裡有稀世美景,在哪裡,我怎的沒看到?”
音韻將手在腰間一插,撅著小嘴說道“一步之遙,天差地彆。”
她說著,又退後一步,如剛才一般,再次隱匿的濃霧之間。雲明這次有了經驗,不在驚訝,也嘗試著邁了一步。一陣白光晃了一下,雲明下意識的閉上雙眼,再睜開時,已到了一片樹林之中。
林中儘是鬆樹,高聳入雲。一線線陽光透過這針葉間的細小空隙,投映在地麵上,成了一個個小光圈。雲明伸出手,讓陽光照射在手上。下一刻,那道光芒直透過他的手掌,不受影響的投映在地麵上。似乎,他的手掌是透明的一般。
雲明看著那地上數不清的鬆樹和光圈再次被震撼了。這被濃霧籠罩的人間福地,竟隱藏了這等讓人心生敬畏的奇跡之地。這方天地,果真奇譎詭異,更是神異妙絕!
雲明回頭,看著正對著他笑的音韻,說道“果真是奇景啊!”
音韻收斂了神色,問道“奇在哪裡?”
雲明轉身朝前了幾步,四下看看,然後席地而坐,閉上眼,不再言語。如是半響,音韻不見雲明有動靜,走到身邊。感覺雲明呼吸正常,不似有異,也就在兩棵鬆樹上纏上兩條絲線,坐在上麵。盯著在一旁的雲明,然後竟然慢慢睡著了。
感受著陽光照在身上的那種暖洋洋的感覺,雲明似乎又回到了和楊重羽分開前的那個夜晚,無憂無慮的歲月。不同的是那晚是星空,現在的驕陽。
他的思緒隨著那一絲絲日耀之力的滲入,慢慢顯得火熱起來。臉色通紅,呼吸急促,一種暴虐的感覺在他的心底滋生。他夜間做夢,總是夢到一些人的離去而驚醒。一頭熱汗豆點般落下,緊皺的眉宇間,一股在弑殺李賊時已經發泄了的暴虐情緒竟在這一刻忽然爆發。
那一日斬殺撕風烈隼之後的瘋魔,雖然及時被閃電驚醒,但在他的心中留下破綻。這一刻,暴虐的日耀之力的滲入,勾起了這一縷暴虐的氣息。現在的雲明如同是一頭被激怒的獅子,心靈一片狂暴。心海間本來平靜的氣息,開始急促,淩亂,以至於最後的殘暴。
那一雙血紅的眼睛,投射出殘忍的凶光。
雲明那完全沒有理智的眼睛看到了音韻,如同看見了獵物一般。就在雲明將要起身之時,冥冥之中,他想起了一句話天傾出我輩,我輩補天傾!
這浩瀚如汪洋的天地秩序,是我應該去張揚的,怎能為那已然不可為之事而違背了自己的心?!
思緒電轉間,一股浩然正氣從雲明身上無中生有,洞徹天地,驅散了他心頭那一股嗜血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