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劍歌!
雲明抱著音韻離開以後,三大世家的人繼續祭祖,不再理會雲明。蘇半山看著雲明,向長老蘇衛東問道“他是誰?”
蘇衛東道“兩月前,音家在天月城求購一株星辰花,不幸被盜。音律追回,最後和這個叫做雲明的少年一起回來,具體的還不清楚。”
蘇半山點頭,繼續看向祭祖現場。
從音韻手腕處飛離的血液,慢慢飄到梧桐樹,竟然進入梧桐樹中,一聲鳳鳴,脆如玉碎一道鳳凰的影子從梧桐樹中飛出,叫聲清脆,扶搖直上,衝破雲霄。
鳳鳴聲繚繞在眾人耳畔,餘音不絕。三大世家的武者一臉狂熱的看著這隻扶搖的鳳凰,滿臉通紅,激動不已。
蘇家三人,看著這一幕,也是震驚不已。這差不多經過三千年之久的力量,竟然還有如此的威能。他們真的很想見識一下,一個真正的日尊強者,究竟能強到哪一種逆天的地步!
現場諸人,隻有雲明一臉的平靜,似乎沒有聽到那一聲聲的鳳鳴,更沒看那扶搖直上的鳳凰。他抱著音韻,安靜的退到一邊。
音韻似乎也緩過來了,臉色稍顯紅潤,這讓雲明懸著的心放回了肚子裡。但還是問道“你怎麼樣?有哪裡不舒服嗎?”
音韻搖頭,看著一邊所有人都是狂熱的盯著那個那一滴血,並不注意她的狀況,特彆是他的父親和哥哥,鼻子一酸,竟趴在雲明懷裡,哭泣起來。這一變故來得突然,著實讓雲明措手不及,隻得慢慢安慰,以為她是受了驚嚇。
另一邊,三家家主回神,再次朝梧桐樹行禮。
遊清風感歎道“‘昆山彆曲’!不愧是一代日尊強者啊,竟能創出如此絕世的曲調,真想一睹師祖的風采啊!”回應他的,是兩聲含了同樣感歎的“是啊”!然後三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大笑起來。而這笑聲,也是將身後的諸多族人驚醒。
見這些小輩都回神了,遊清風道“狄兄,音兄,時辰差不多了,可以開始了!大典十年一次,真想看看這幾年他們的進步如何。”
兩人無異議。遊清風作為城主向蘇半山道“蘇兄,祭祖結束,論道即將開始,可有什麼要說的?”
蘇半山道“遊城主做主便是,我等有幸一觀已經三生有幸,沒有什麼要說的。”
問這一句隻是規程而已,作為上城派過來的人,什麼時候都應該予以尊重。現在過場已經走完了,遊清風三人站在最前麵,麵對三家的武者道“論道開始!”
所謂論道,不過是考究每次前來之人,能否將鳳鳴之聲的曲調,演奏出來。可是天音大典十年一次,曆時將近三千年。一曲《昆山彆曲》,自音七之後,便失傳了。
而三家之中,隻有寥寥數人可以將《昆山彆曲》配套的幾支曲調演奏出來,這已是非常了不起了。而音律,就是一個。
今日的論道之人隻有三個,正是天琴公認的三家最為出色的三個年輕人遊家遊弘,狄家狄鶯,音家音律。
三人上前,朝梧桐樹行禮後,朝三家家主行禮,然後席地而坐。
餘下諸人,都遠遠退去。靜靜地看著梧桐樹前靜坐的三個年輕人。
遠處,雲明也是打量著他們。而他第一個看的,正是三人中的女子狄鶯。狄鶯一身烏青的長裙,圓圓的臉盤,一雙眼泛著精光,熠熠奪目。她的手指是修長的,白皙無暇。她坐在地上,盯著眼前的梧桐樹,片刻後,閉上眼睛,似乎在體悟著什麼。
遊弘給人的感覺很奇怪,至少雲明是這樣感覺的。他給雲明的感覺,更像是一個讀書人。這一點與音律迥然不同,可是這種感覺又在遊弘的眼睛不經意間散發出的精光所打破。讀書人講求靜心濟世,這一點是遊弘所不具備的。
至於音律,雲淡風輕,並無出彩的地方,就一個字穩!
三人如老僧入定一般,在梧桐樹前靜坐,細細體悟仍舊回蕩在耳畔的絕世樂曲。另一邊,三家的長老也靜坐起來,體會剛才的曲調。
天音論道大典十年一次,分為武典和道典兩部分。此刻在天琴城舉辦的是武典,而這裡進行是最為核心的道典。
每一次道典舉行之時,都會出現音七當年的風臨天下的絕世曲調“昆山彆曲”,而這曲調說來奇怪,隻有第一次才能聽出它的神髓,而後再聽,不過是一首絕世樂曲罷了。
由於開啟封印需要天音聖女的鮮血,並以燃燒自身修為為代價,才能讓這絕世的曲調再現人間。而每一任天音聖女的年齡都不大,修為不高,其威力隻能覆蓋梧桐樹周身,並為三人身臨其境的機會。而他人,就隻當是聽了一曲絕妙的樂曲罷了。這也是每次開啟大典,為何隻帶了少許幾人。而新人,隻帶了三人的原因。
而這一次的開啟,是以音韻燃燒修為為代價的。
曆來天音聖女的修為都會在月級,且在開啟封印之前,都是完璧之身。這也是為什麼音韻的年齡早已經到了婚嫁之時,天琴城中卻無一人上門求親。而且,天音聖女的修為是固定的,似乎天生就是月級,但不會再有絲毫進步。直至燃燒修為,成為一凡人,才可以享受人世間的愛恨情仇,亦或者重修武道。不然,就終老一生,含恨九泉。
天音聖女,是尊榮,更是羈絆。
音韻自小受到嬌寵,遠勝她的兄弟姐妹。甚至礙於規矩,連遊家、狄家都會在音韻小的時候獻上貢品,以求聖女快速成長,不耽誤大典的舉行。正因為如此,音家眾人以至於天琴三大世家的所有人都是躲著她,生怕觸怒與她,受到家族長輩懲戒。
慢慢長大的音韻也漸漸明白了,自己之所以能讓人喜歡,隻是因為自己聖女的身份。如果自己不是聖女,或許一切都會不同。她開始叛逆,不聽話,亂跑,以至於偷偷和哥哥一起出去玩,但這一切看似是反抗的諸多行為,更像是認命後的放縱一般。
這之中,隻有母親一如既往對她。可母愛並不能代替一切。她所渴望一切,家裡並不能滿足。十六歲的音韻,正是對世界開始好奇的年齡,可因為聖女的身份,沒有人和她一起玩耍。音律雖然寵她,但是也僅限於和家族利益不衝突的時候。為了讓她高興,他能做的最大努力,就是明知“天音論道大典”即將舉行,卻依舊帶著她跑到數千裡外的試煉森林,追捕李晟。
這是他對她的彌補。
她懂,所以從試煉森林從來到天涯城之間的千裡路程,他們足足走了十天。一切的因果,無論如何逃避,終要麵對。但此刻的音韻已經沒有太多的憂傷。至少,在以後的歲月裡,她的身邊或許會有一個名叫雲明的可愛弟弟陪著她了。
她對雲明的感情很奇怪。
這個在外出玩耍時遇到的小弟弟,這個神秘到可以說近乎是奇異的男子,讓他好奇。更致命的是,他的關心和不經意間表現出來的氣質,讓她新奇。於是,她和他走近,甚至是纏著他。
可對於這些,雲明並不知道。他兀自懵懵懂懂,似個孩童,為自己那個虛無縹緲的夢想而努力。
那扶搖直上的鳳凰,並未飛回。伴隨它消失的,還有那絕妙的音樂。遊弘三人仍舊在梧桐樹前靜坐,不言不語。倏爾,狄鶯緊鎖的雙眉舒展,雙手輕擺,一支青色玉笛出現在她手中。下一刻音律遊弘兩人也舒展眉頭音律指尖起伏,一根根絲線穿插,在周身懸浮——他將雙手按在絲線上,開始波動;遊弘則是緩緩站起來,無意識的走到梧桐樹前,撫摸著樹乾,竟嘹亮起一首天籟。與此同時,狄鶯的笛聲也悄然而起。
而他們所演繹的,正是剛才鳳凰飛天鳴叫的曲調!
由於表現方式不同,給人的感覺不同。但下麵的武者都傳承於音七,哪怕演繹的方式不同,可是那跳躍的曲調,沒有絲毫的差異,竟然一模一樣!單一的曲調或許還沒有太大的震撼,可是三種不同方式的演繹,竟然在這個時候形成了共鳴——哪怕他們是第一次共同演繹一首曲子,卻配合的如此默契,各個曲調之間的銜接嚴絲合縫,著實讓眾人目瞪口呆。
半響,音高才道“絕了!”遊清風狄正林也是點頭,剛想言語,卻聽到一聲鳳鳴從九天之上落下。三人急忙抬頭,卻見那隻本已飛走的鳳凰,竟然飛了回來,讓人驚訝。
三人驚訝一下,異口同聲道“昆山彆曲!”
似乎是印證他們的猜測,那隻鳳凰並未棲息在梧桐之上,而是環繞在音律三人周身,不斷嘶鳴,如玉碎之音。這次的音樂似乎有了魔力,不僅是絕妙,更添加了靈魂在裡麵。如是音高三人聽來都有一絲感悟,令人驚歎!
正在眾人沉浸在這失而複得的“昆山彆曲”時,一聲喝彩打斷了眾人的思路。
“好樂曲!”
緊接著從那山道上走出兩人
“冷家千重,王家庭玉,拜見各位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