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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極夜後海豹就消失了,相應得北極熊也消失了。
一些種群的北極熊是會冬眠的,某種意義上留裡克現在也處於間歇式的冬眠狀態。
戶外極寒,獵物藏進洞窟,所為獵手的熊與人類,何必非要在極夜裡遊蕩
羅斯人和巴爾默克人極夜中的活動半徑也在約莫一千米以內,沒有人敢走遠,他們生怕迷路然後被凍成冰塊。
借助著各種有限的光源,營地仍在緩慢建設中,他們正在加固防風的圍牆,以求得一個安全。
又不知過了多久,大海突然變得狂暴,驚濤駭浪開始拍打海岸,任何接近海岸的人都覺得此乃奧丁的憤怒。
人們全都躲在屋子裡,以躲避戶外刺骨的狂風,唯有漆黑一片的木屋才是唯一溫暖、安全的所在。至於戶外的世界,很快就在寒風中化作伸手不見五指的混沌。
北極寒流來了摩爾曼斯克首當其中,密密麻麻的雪子橫掃整個世界,戶外的氣溫也在個彆時間達到20c的極端低溫,羅斯人和巴爾默克人營地的圍牆擋住了大部門的雪子,就在牆外逐漸變成雪坡。
兩間主人、一間住鹿的物資被雪子進一步覆蓋。
似乎貿然推開皮革加固的木門,隻要站在戶外很短的時間就會被凍死。
人們隻能尷尬地在室內如廁,甚至啃食生肉、乾嚼麥子。好在室內也是絕對的漆黑,木屋的一角成了廁所,大家隻能壓製著尷尬、忍受臭味堅持風災雪災結束。
結果這一等,愣是過了近乎十天
留裡克根本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他一旦清醒就試圖再度入睡,其他人也是完全一樣的。隻有入睡能擊敗無聊,隻有入睡才能節約食物。大家被迫冬眠,就在這怪異的冬眠中,時間悄然來到了儒略曆的832年的一月份。
留裡克沒有守住承諾,他甚至是消失在茫茫世界裡。羅斯人的冬季大祭祀本該是一場盛會,結果受到強烈暴風雪的影響,羅斯堡的石船祭壇都被積雪完全覆蓋
艾隆堡、羅斯堡,乃至東方的新羅斯堡、墓碑島、梅拉倫湖地區、諾夫哥羅德地區,以及歐洲大陸腹地,強勁的韓流一支橫掃至阿爾卑斯山。
整個北歐遭遇一場雪災,如此惡劣情況下,任何人都是自顧不暇,已經沒有去管他人安危的機會。
人們隻能窩在自己溫暖安全的家裡,或是任何安全的避難所裡,或是保持安靜等待災禍結束,或是向著奧丁、弗雷或是其他神祇的雕像,祈求神靈停止憤怒。
不知過了多久,狂暴的風雪終於結束了
“外麵似乎安靜了。大人,我們都平安無事,就是不知道那些巴爾默克人”耶夫洛言辭明確,他就怕自己主人的新兄弟被凍死。
被迫待在被積雪覆蓋的室內,忍受著擁擠和複雜的氣味,人人都想出去透氣,可在確定安全之前沒有人有這樣的膽子。
留裡克無法與比勇尼一眾接觸,更不能給畜圈裡的馴鹿投喂新的草料和麥子。
“你就把門打開,看看戶外的情況。若是安全了,咱們全都出去透氣。”留裡克催促道。
然而,耶夫洛發現自己竟無力推門,不是因為自己變得虛弱,而是這門似乎凍住了。保暖的皮簾被卸下,最後多人合力,連整個木門都被拆掉。
推不開門的原因找到了,隻見戶外已經覆蓋了很厚的積雪。
外麵的世界已經重見光明,太陽仍不存在,留裡克一個猛子撲到雪堆裡,此刻繁星璀璨,一牙新月當空,翠綠的極光如飄帶貫穿天宇。
“終於晴朗了。兄弟們,出來清理雪吧,看看巴爾默克人情況如何。”
聽得命令,人們紛紛鑽出來。他們用從故鄉帶來的掘土鐵鏟,或是臨時用簡易木板做的工具,奮力在木屋門口清理出無雪的空地,之後立即從室內拿出乾燥的木塊,輔助少量火絨,以弓鑽快速鑽出一團篝火。剩下的工作便是從積雪裡把預製的鬆木柴搬出來焚燒。
雪地裡一條通路被開辟,留裡克自覺這積雪已經超過了一米,沒有被積雪淹沒而死真是命大。
那些巴爾默克人就像是躲在地穴中的耗子,木門被外力強行打開,驚得比勇尼等人本能的拔劍。
“兄弟,該死的風雪結束了,出來透透氣。”
是留裡克的聲音,聽得,心臟狂跳的比勇尼才收了劍。
“我的弟弟,我還以為來者是熊呢”
“哦,那我就是一隻報喜的小熊。出來吧,我們烤肉吃。”
營地的木頭圍牆基本完工了,經過這場風雪,麵相北方的牆體集聚太多雪子,愣是變成巨大的陡坡,麵南的部分積雪極少,故這個方位的牆被推倒,人們能真的進入外部世界。
烈火持續燃燒,圍牆內的積雪或是被清掃,或是直接被火焰烤得蒸發。
留裡克終於吃到了煮熟的麥子和烤肉,現在那些未放血附帶腥臭、自體就有臊味的熊肉,留裡克吃在嘴裡,如今可真是幸福的珍饈。
漫長的極夜還要持續多久留裡克已經忘記現在的確切日期,比勇尼一語道破,所謂在巴爾默克部族,人們把極夜結束作為新年的開始。
這給留裡克提了個醒。
羅斯人也是將羅斯堡那唯一的一天極夜當做新舊年的分界線。納爾維克港與摩爾曼斯克在緯度上是比較接近的,如此兩地的極夜持續時間也是大抵相當。
風雪結束了,氣變低得非常致命,人們處在全年裡最冷的時期。篝火點燃後就再無熄滅,羅斯人和巴爾默克人不停的砍伐營地附近的硬邦邦的鬆樹,焚燒烤火以讓自己舒服些。
他們擁有的肉所剩不多,所有人除了伐木燒火外都當限製運動,拉雪橇的馴鹿也在飼喂少量的麥子下維持著生命。
留裡克也陷入到半饑餓的狀態,他在忍耐,卻察覺到自己的女人賽波拉娃,她的情緒正愈發焦躁。
漫長的極夜裡留裡克寧願躺著,賽波拉娃依偎著,可是兩人根本睡不著。
“你說黑夜是永遠的嗎如果一直這樣,我們會餓死在這裡。”女孩想要離開這“世界的儘頭”,她不敢明著說。
“很快就結束了。我的小鬆鼠,忘記我告訴你世界的本質了嗎再過一段時間太陽再度出現。”
“真的嗎我害怕。”
“彆怕,一切都是正常的。如果你是夏季到了這裡,還會覺得太陽永遠都不會落下。”
“那也比現在無儘的黑夜好。”
賽波拉娃繼續攥著留裡克的胳膊,身子不停地磨蹭。
“老實點,保持安靜這樣節約食物。”
聽得賽波拉娃緩緩平靜下來“我就是腰酸腿疼,太陽快點升起吧”
兩人的對話被室內他人聽著,現在大家都被迫保持安靜。一開始人們覺得食物已經足夠多,而今各種肉已經被吃乾淨,人們不得不去吃熊、海豹的難以下咽的脂肪,以及吸食骨髓。
倒是吸食骨髓的時候,人們舔一下鹽混著烤熟的骨髓,他們享受到一種極端的美味。
該來的總歸會來。世界開始異變,黑暗世界的一個方向在某個時間點突然變成了淺藍,然後快速消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