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下在清點繳獲的糧食、布匹等物資大概有多少。
他繼續攥著蘭娜的手進入宅邸的內部,並真切嗅到了生活的氣息。
戶外的喊殺聲似乎與這裡沒了關係,圍牆的存在似的這裡毫無可怕之感。
蘭娜長舒一口氣,“看來這裡的人已經逃走了,不過他們一定是剛剛逃走。留裡克,你瞧這木地板上散落的衣物”
“的確是匆忙逃走。可惡,搞不好這裡就是瓦季姆的家。”
“那個男人是否被你殺了”她急迫追問。
“也許吧。他最好去死,可惜我還是沒找到那人的屍體”
留裡克現在的注意力已經不在瓦季姆身上,一個失去一切的首領毫無威脅性,那個男人的政治生命已經終結了。
“你先把這地方收拾一番吧。”留裡克又說。
“我”蘭娜有些詫異。
“對。做我的好女人,把散落的衣物雜物扔到一邊,今晚我要在這裡接見立功的將士們。”
“好吧。”
殺戮至傍晚快終結時也跟著終結了,取得大勝的羅斯軍隊儘情歡呼了一陣子,接著又紛紛因疲憊做了下來。
剩下要做什麼隨他們心意,留裡克就是有意放縱部下,今夜他們可以憑本事儘情劫掠,此福利也彙集那些同盟者。
舉著燃燒木棍的人闖入民居翻箱倒櫃,那些藏起來的人被發現,接著又是殺戮。餘糧被帶走,各種陶罐、木器也被帶走。尤其是來自白樹莊園的軍隊,百年之仇今日大仇得報,他們這群人依舊是貧窮的,便瘋狂地從仇敵的屍體上掠奪一切可用之物,手段極為細致,譬如五花八門的生活用品他們都有意搬回白樹莊園的家裡為自己所用。
相比而言,羅斯人、巴爾默克人的手段就粗了些。他們不缺生活用品,缺的就是糧食和金錢。
從一群農夫手裡當然搶不到什麼錢財,燕麥倒是大量掠奪呢
他們利用找到的麻布大肆做布兜,還有自己背著的裝著雜物的束口型雙肩包,而今全成了裝運麥粒的大口袋。
有的狂人愣是搶掠了一百磅的麥子,整個人笑得純粹是二百斤的傻子。因為,就算在故鄉公爵大人會定期銷售麥子,平價的麥子並不貴奈何每人有購買的限定額度,而今這掠奪的一百磅麥子可是自己的呀,一次性掠奪如此多麥子的機會實在太罕見。
那麼,誰是這場大戰的最大贏家
僅從掠奪的財物而言,留裡克自然是大贏家。
太陽剛剛落山,奧托和一些老夥計氣勢洶洶就走進了原博魯德涅首領的宅邸,便是留裡克和斯維特蘭娜當下的所在地。
再次來到這裡,一股奇怪的唏噓感浮上奧托的老腦袋。
再見得留裡克的精銳傭兵們不僅控製了該宅邸,已經確定了大批物資繳獲為公爵所有,欣慰感也油然而生。
他握緊劍柄走進點燃了大量油燈的宅邸大堂,此地分明就是之前與博魯德涅議事的所在,在這裡,他欣喜地看到了兒子留裡克高傲地盤腿而坐,還有第一次當了女戰士的斯維特蘭娜,依偎著她男人的肩膀。
“留裡克,你可知道此地為何處”突然出現的奧托故意問道。
“父親,你居然來了這裡,大概是一個首領的居所”
“當然。這就是鬆針莊園的宅邸,多年前我帶著兄弟們大鬨這裡,一段時間之前我還遭遇刺殺。啊一切都結束了。這個素有反意的莊園,被你我父子徹底鏟除。”
這裡麵似乎有很多可以懷舊的事嗎
留裡克邀請老爹坐下,一甩脖子,便有傭兵笑嘻嘻地將一個陶甕奉給老公爵奧托大人。
“這是蜜這麼多”奧托吃了一驚。
“是蜜。”
“可惡該死的博魯德涅還有愚蠢的瓦季姆,他們咱們不早進貢這些美味”
奧托顧不得手臟,伸手就挖蜜吃,自己滿足後還給身邊的老夥計享用,然後伸出舌頭舔舐手指,乃至撩起胡須再舔舐一番胡子。
他們忙著吃蜜,留裡克隨口說明接下來的安排“大戰我們打贏了,我要在這裡開會。我要親自治理整個諾夫哥羅德,我要讓大軍就地休整,最重要地方是我要對這裡進行一場清洗。”
“清洗”奧托有點詫異,“這個反叛的莊園已經被殲滅。”
“不僅僅如此。”
“你”奧托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你要殺死更多的人嗎”
“有些人必須去死父親,如果叛亂者不徹底消滅,就不是真的平定叛亂,我就不是真的直接統治。我就是要杜絕未來可能的新的反叛,我決不能讓新羅斯堡的周邊有任何的威脅。”
“那麼,你的劍將砍向誰”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還有很多叛亂者,他們本該加入到瓦季姆家夥的軍隊,恐怕是我軍行動得太過迅速,他們還沒來得及參與反叛。他們隻是單純沒有行動而已,他們必須去死。”
“所以,你要縱兵殺死他們嗎我勸你慎重,濫殺無辜想必也不是你的本意。”
“是的,我想到了一個計謀,這就需要釣魚人莊園和牛犢莊園的配合。我想他們會告訴我還有哪些莊園是湊巧沒參與大戰的鐵杆叛亂者。”
奧托聳聳肩“隨你心思。不夠你打算今晚開會,我看算了吧打仗比伐木更加讓人疲倦,你待在這裡根本不知道圍牆之外到處是就地休息的人。明日我軍將正式全麵地打掃戰場,這種善後的事,作為你的父親,我最清楚。”
“父親,我是小孩子。”留裡克嚴肅道。
“是的,至少也得陪陪你的女人。斯維特蘭娜是我給你選擇的女人,我的眼光一向很好。聽著,你是真正的公爵,你驅逐了冒牌貨就該享用其宅邸,今晚你們兩個就在這裡過夜。”
“也罷。”留裡克渾身一鬆直接躺倒,如卸重負般長出一口氣。
這一夜,鬆針莊園某種意義上完全成了廢墟。
一批戰士已經在自發地打掃戰場,他們暫時隻是將死屍拉到農莊之外,隨意仍在更可怕的戰場處。至於之後如何處理屍體,自然是按照斯拉夫人的習俗入土為安。
羅斯大軍並不敬重這些敵人,但也沒意圖再行羞辱。戰死者並非維京人,不配有焚燒為灰燼的資格,即便是土葬也不配立墓碑。
處理敵人的屍體羅斯軍倒是頗有經驗,例如當年在東方之地的冰河大戰,不臣服的科文軍隊被殺的戰士達七百人,他們的屍體皆入土為安。
明日,勝利者將挖掘一批大坑,將樹立一些墳塚,已經算是勝利者的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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