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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村民房舍成為墳塚,裡麵竟不可思橫七豎八躺滿屍體
各色人等的死屍亂糟糟堆疊得一層又一層,這也解釋了為何大量村民的失蹤,原來很多波洛茨克命中的歸宿就是如此淒慘。
對於征戰多年的戰士,尤其是在海上遊弋不是多少個歲月的海盜,他們被招安之後終於擺脫「罪人後裔」的身份,他們仍有著匪氣,即便如此見到大量凍得硬邦邦的男女死屍依舊倍感意外。
震驚倒不至於,斯普尤特手下的這群海盜早就見慣了生死。
他們就是覺得詫異,隻因屍體數量明顯超越千人,死者身上幾乎都沒有外傷,以至於產生了一種假象死者是自然死亡。
當然,斯普尤特才不信死者都是自然死亡。
直到被故意饒了命的戰俘指出原因,所謂瓦季姆帶領的大軍攜帶的糧食有限,不需要很多村民活著與之爭搶糧食。村民被故意關押起來活活餓死,人越是饑餓就越是難以反抗,以至於村民成片的死亡。
唯有最後的一些上有體力的幸存者,被裹挾著參與火攻作戰。最終村民中的幸存者也基本死亡殆儘。
進一步得知真相的卡洛塔怒不可遏,奈何罪魁禍首的瓦季姆被更嚴密的監管起來,任何人想要擇機報私仇都變得不可能。
對瓦季姆仁慈
不
一頭大肥豬,在作為犧牲之前當然要好好養著。
一個晴朗的白天,燃燒的新波洛茨克堡壘終於隻剩下陰燃的餘儘。
附近區域已經被熱力烤乾積雪蕩然無存,大地被燒得乾燥龜裂,黑黢黢的場麵與白雪皚皚的世界形成鮮明對比。
由卡洛塔下令推倒重建的首領宅邸,當前因為羅斯王留裡克在場,即便它非常簡陋,毫無疑問成為國王行宮。
留裡克斷不會再在波洛茨克待著,他已做好盤算後天就走。
現在,全軍一切精英齊聚於此,就在這裡再召開一次軍事會議,也是在波洛茨克的最後一次軍事會議。
這裡氣氛嚴肅,人人都知道要打打仗了,他們並沒有能直觀表現的精神亢奮,也沒有任何的情緒低迷。人人也都知道未來戰事將如何進行,仿佛一切隻是運行一套程序,犯不著再由羅斯王高調重申一番。
留裡克就是要說。
甚至
今日的他並沒有穿甲衣,厚實的熊皮大衣由牛皮武裝帶束縛,在足夠禦寒的同時,整個人身材顯得較為修身,便顯得他非常乾練。
他拍拍手引起盤腿坐了一地的夥計們注意「波洛茨克現在就剩下一個地名了。本王未來定會重建它這裡對羅斯非常重要,本王不可能忽視。
現在我要說的是,罪魁禍首的瓦季姆已經死了」
話音剛落瞬間引起軒然大波。
「死了」卡洛塔手撐著地,全然不顧自己的腿部痼疾,以一種較為扭曲的姿勢勃然而起「你不是說好的嗎至少也給瓦季姆做了血鷹,你不讓我手刃,就被你隨便殺死了」
她是國王的妻子,如若惹了國王生氣即可用身體去賠罪。
其他的兄弟們很滿意這位女公爵的震怒,此舉是為大夥兒尋求解釋。
「你先坐下。」留裡克擺擺手衣服故弄玄虛的樣子,繼續道「瓦季姆的確死了。隻是可能我們對於死亡的理解有所不同。你們暫且等待。」
留裡克的確在賣關子,隨著他親自出門換來準備好的侍衛,親自監督著一名被反捆雙臂蓬頭垢麵的男人被押送到房舍中。
這個男人被壓著肩膀當眾跪下,當散亂卷曲的棕黃色頭發被掀開,大家都看到一張可憎的臉。
「瓦季姆,沒被殺這這個男人在你手裡,好像一條狗。」卡洛塔輕輕捂住胸口,剛坐下的她再看一眼留裡克,一臉的疑惑。再好好看一下狼狽不堪的瓦季姆,沒有了憤怒,隻有如看到糞便一般的嫌棄,甚至滴咕「你高貴的手何必去摸這條臟狗的頭。」
「他死了,不是麼。」留裡克的確如撫摸狗子一般撫摸瓦季姆臟兮兮的腦袋。
人們第一位此男人會因強烈的羞辱而暴怒掙紮,想不到竟乖乖得一動不動。
「你居然把這個人馴服了如同馴服了烈馬」卡洛塔大吃一驚。
「也不儘然,隻是這個蠢人有把柄在我手裡。」
「那是什麼」
「嘿嘿」留裡克笑而不語,接著轉移話題「所以我才說瓦季姆已經死了。你們看,他難道不是已經死了麼」
大家互相看看,交換眼神達成共識。
「曾敢於與我們為敵的靈魂已經消散,留在這裡的不過是一具活著的空客,將是一頭很好的祭品犧牲。對於斯摩棱斯克人,他們的首領瓦季姆就是已經死了,活著的肉身再無價值。這就意味著斯摩棱斯克目前並沒有能組織團結所有村莊、據點的首領,意味著他們可能難以將所有手指攥緊成拳頭打我們。兄弟們,我們的機會來了。
本王決意明日最後休整一天,後日全麵開拔。」
說至此,留裡克再一抬靴子並沒有用多大力氣就將反捆的瓦季姆提到,右腳踏在其後背上,故作高舉雙臂,如拳擊手一般擺出征服者的造型。
兄弟們實在不懂國王何以擺出這套行為藝術,大家看得真是爽,便一同哈哈大笑了。
唯有被踩咋腳下的瓦季姆閉著眼忍受著屈辱,而他的確不敢反抗。
一個喪失全部部眾的高級戰俘究竟有什麼把柄在留裡克手裡
原來,當一個簡單的威脅「不聽話就把你閹了」,這居然就是瓦季姆的命門。他要維護自己最後的男性尊嚴,於是舍棄掉了自己身為大首領的尊嚴,也放棄了曾在卡廷森林中格涅茲多沃祭壇對諸神的誓言。
何必再對諸神歌頌讚美呢火神、雷神、混沌神斯拉夫諸神戲耍了斯摩棱斯克遠征軍,史無前例組織的大軍已經全軍覆沒。
而這些神祇仿佛站在羅斯軍隊的立場上
因為瓦季姆從咒罵自己的那群人處獲悉,羅斯軍中已經有著大量的斯拉夫戰士,其中不乏土生貴族後裔。這些人就來自故鄉尹爾門湖,曾被壓製的各個小農莊的首領之子,搖身一變成為羅斯新貴。
可能斯拉夫諸神已經轉頭支持更強大的他們了。
瓦季姆心灰意冷,他曾豪言不成功便成仁,可真計劃自殺之際又因畏懼、以及來自生存的本能而屢屢放棄。自我的死亡是必然的,既然自殺不成,就隻能麵臨被征服者的無儘羞辱了。
瓦季姆選擇了屈辱,而那些被他故意餓死的數以千計的村民,他們的體麵呢
留裡克下令為所有死者收屍,哪怕天寒地凍挖坑不易,也要挖掘大坑將之掩埋設立巨塚。
經過燃燒新波洛茨克堡壘炙烤的一片區域,那裡的泥土被烤得相對鬆軟,巨塚就設定在此。
一具又一具凍僵的屍體,以極為扭曲的姿態搬運到雪橇上,如貨物一般運過冰封的波洛塔河。
此刻,河對岸曾是戰場的區域已經有一批戰士持鏟子在挖掘壕溝了。
屍體被隨即放進去,最終又變成層層疊疊的樣子。
並沒有人抱怨,畢竟屍體必須要清理,否則一旦天氣回暖再清理屍體就將變成極為糟糕的狀況。
但也有例外,那些與西德維納河冰層融為一體的斯摩棱斯克軍屍
體,他們就撂在冰麵上吧這些屍體的歸宿是大海,明年春季的流淩會撕碎所有屍體,以碎片狀態推送到裡加灣喂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