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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船陸續靠岸,呂貝克第一次迎來羅斯人的光顧。
對此米斯圖伊甚至這是冒險之舉,對於留裡克而言風險也是相同的。
夕陽餘暉下柳比采島上高大的木製圍牆極為顯眼,這個河中島的一半區域都被圍牆包裹著,剩下區域則有一些建築與片刻意留置的空地,一看就是留作士兵集結用。
披甲的羅斯戰士魚貫下船,他們穿著整齊的衣服在那空地迅速排好隊。
奉命駐守的堡壘侍衛緊張的看著這些北方人,他們站在木牆之上不由握緊矛杆。
夕陽下是大量十字旗在飄揚,它象征著整個城市的天主信仰。但在平常日子呂貝克不會這麼做,今日因米斯圖伊的特彆命令,所有封藏的旗子亮出來就是透露一個很明顯的信號我們是法蘭克的大封臣。
米斯圖伊就是希望留裡克能注意這一點,即便他嘴上不說。
“看來,你的父親其實是虔誠者。”留裡克望之感慨道。
阿納多格深吸一口氣“這就是柳比采堡壘,整個奧伯特利迪特的權力核心。”
“所以當你最終繼承了這一切,也將搬入這座城堡”
阿納多格猶豫了一下“是的。”
“那麼你還需多等一些年月,你的父親看起來極為健壯。”
話語有一絲攻擊性,阿納多格有一些憤怒,可轉念一想一些陰暗的想法從腦海一閃而過。“是啊,如果父親去世了,我就能立即繼承權力。時間拖得越久,我的兄弟們機會就越多,對我越不利”
留裡克趁機看看周遭的一切,此刻河心島意外的河畔已經聚集了一些民眾,不少孩子因沒見過世麵,見得傳入的羅斯長船分外高興。不久孩子的父母紛紛走來將自家頑童帶走,這一過程裡那些成年人也少不了多看羅斯軍一眼。
即便隻有一百名侍衛,他們都是留裡克從軍中精選的百名大漢。也許個彆人等因年輕而身形單薄,他們的身高都沒的說,平均比呂貝克戰士高上一頭的驚人身高,再配上厚衣服以一層敦實的板甲衣,仿佛所有人在甲衣之下都是肌肉爆棚的壯漢。
在這個力量為王的時代,任何一個健壯男人都可能在戰場上大殺四方,倘若一直軍隊能組織起數百名壯漢,必在戰場上占儘優勢。
“我的侍衛們看來沒必要進入你家族的城堡。”留裡克告知阿納多格“他們每一個人都能擊敗十名勇士,若是全體進入了怕是引起你父親的恐懼。”
“這倒也是。您的軍隊暫且在這裡駐紮,其實我知道您的擔憂。不如這樣。”
“如何”
“我留在這裡,和你的戰士在一起”
“算了吧。”留裡克想了想“我自己也是強大的戰士。到此為止吧,我帶上幾位侍衛,現在依舊由你帶路,我們走。”
“好吧。我們走吧。”
雙方依舊有著顧慮,雙方都知道對方顧慮為何,雙方也不會將此擺在明麵上。
卻說呂貝克城,留裡克真的置身其中還是覺得它像是一個大農村,不過其統治中樞的設計令他想起了自己的新羅斯堡。
“如果兔子島徹底要塞化,與這個柳比采堡壘如何但在河心島上修堡壘,易守難攻是做到了,統治者的出行可成了麻煩事。”
留裡克注意到了這裡有一些小型駁船,米斯圖伊和守島侍衛就是通過它麻煩得過河,由於這裡沒有任何橋梁設施,駁船成了唯一交通方式。
“這人也不怕得風濕的。也罷,看看堡壘裡有什麼。”
兩扇木門緩緩敞開,在大門之後是列隊的堡壘侍衛。
大門後,一條長長的木板路直通那最高的建築,在其左右兩側又是成排的廂房。
守衛者們個個穿著鎖子甲,皆左手持小圓盾,右手握緊一根約莫三米長的鐵矛。他們有著法蘭克軍隊的裝扮,鎖甲外的罩衣無任何的花紋顯得平平無奇。
一位尊貴的男人在此等待,目視著走近成門洞且越走越近的羅斯王,以及那數量有限的隨從。
一個瞬間,米斯圖伊想到了大門緊閉下黑手,在有限的環境裡自己可以偷襲殺死傳說中的羅斯王。
但為什麼。為何要這麼做
呂貝克現在已經無法集結大軍,而羅斯大軍就在城外虎視眈眈,一艘巨艦橫陳城市內部水道,倘若自己做了出格之舉勢必造成災禍。
城內確實有著很多人對放羅斯人進城一事有這非議,包括自己的妻子也在抱怨。
米斯圖伊繃著的老臉舒緩下來,為表誠意他決定不關堡壘大門,並親自張開雙臂迎接劍不離身的羅斯王。
他徑直走去“歡迎,偉大的客人,我小小的堡壘迎來您這樣尊貴的北方英雄,真是我的光榮。”
“感謝你的邀請。”留裡克手不離劍柄點頭示意“我看到一座堅固的堡壘,也看到了一位偉大的貴族。尊貴的米斯圖伊,法蘭克人給你的稱號我覺得毫無意義,你應該是一位國王。現在,我與你都是國王,這是兩位王者的會
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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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米斯圖伊大喜“過譽了。你才是真正的王者。請來吧,我已經備下宴席。”
“很好,我也帶來了特彆的禮物,會令宴席更有樂趣。”
一番儀式化的外交辭令後,帶著十名侍衛,以及執意要來的藍狐,現在終於進入了整個奧伯特利迪特伯國的中心。
這是一座三層的木製閣樓式建築,建造方式與羅斯式房屋有所不同,當地人就是造出了高層建築,進入其中的一瞬間留裡克萌發一股熟悉感。
第二層,伯爵的私人宴會廳。
米斯圖伊撤下了所有侍衛,他與兒子阿納多格麵對盛放美餐的木桌,直麵對麵而坐的兩個男人。
一隻烤得發黑的烤全羊擺在桌案,若非嗅到明顯的特彆氣味,這一攤被拆得稀爛的肉塊很難看得出竟是一隻羊。
除了烤羊肉這裡就再無什麼配菜,作為主食的酸味黑麵包被切成片,放在銀製的餐盤裡,在油燈之下就是初羊肉之外的食物了。
不過留裡克帶來了好東西,它們就藏在衣兜中。
米斯圖伊攤開雙手高調宣稱“我殺了一隻羊犒勞您,如何這餐可謂豐盛”
“的確是一頓美餐,如果可以有美酒就更好了。”留裡克故意說道。
“我這裡麥酒有的是,乃至是寶貴的葡萄酒。可是如果我們都喝醉了一些要事也就沒法談了,喝酒一事向後放放。來吧我們先吃肉。”
說罷,米斯圖伊就親自上手了。
“咦他不是虔誠信徒嗎吃飯之前竟然不祈禱也許這家夥就死裝的。”留裡克不在這方麵費口舌,他自己也有些餓了,見得米斯圖伊與阿納多格均以動手,盛情之下自己也有上手了。
弄的一手羊肉沒什麼,吃相難看也沒什麼,或者說在場的四位貴族狼吞虎咽無形中就是達成一種共識。
正當留裡克慢慢品味,對他們連醃製都不做、將羊肉烤的焦糊這件事心裡有些抱怨,突然聽到啃肉吧唧嘴的米斯圖伊這樣說話“當我回來的時候這隻羊還是鮮活的,現在烤熟後連骨頭都被拆散,完全化作我們嘴裡的美餐。曾經,強大的法蘭克堅不可摧,現在它正在烈火上炙烤,各個貴族都在各為其主,為了利益與忠誠大打出手。我也是其中一個,而你,羅斯王你在啃食法蘭克烤熟的肉。”
頓時,留裡克與藍狐停下了嘴。
留裡克使勁咽下肉,再想了想露出一絲微笑“而你,作為法蘭克的封臣,你也在啃食法蘭克的肉。”
“是嗎我啃食的隻是羊肉罷了。”
“哈哈。大叔你的意思我已經完全明白,看來隱忍許久的你終於按捺不住無聊,打算在這場戰爭中套取自己的利益咯”留裡克帶著期盼的眼神問道。
“我已經想好了。”米斯圖伊長出一口氣,不禁看一眼吊在天花板的吊燈“我想起了往昔歲月。我的家族是被迫臣服於查理曼,作為法蘭克封臣並非祖先自願,但是現在大部分貴族已經習慣了。臣服法蘭克能帶來安定,但現在的帝國正是全麵內戰,奧伯特利迪特終究不可獨善其身”
突然間,留裡克一拍桌子,整個探著頭質問“那麼,你支持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