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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於馬背的拉策堡主教亞當始終悶悶不樂,即便陰雨天氣有所減弱,他的內心依舊充斥委屈。
主教會在軍隊休息的時候,一邊拿著米斯圖伊給的夥食,一邊斥責幾句其人的粗魯、對神不敬,生活終究還要繼續。
在當他獲悉傳說中的羅斯王就在軍中,並直接看到了那位北方王者,不禁萌生起濃厚的興趣。
就如埃斯基爾送來的信件所言,比丹麥曆代大酋長更強大的羅斯王實在年輕有為。
“那個男人自稱北方的奧古斯都,我不認為這是一種自負,他知道羅馬、渴望再造一個羅馬,可他並不是羅馬。他對於主有著一定的興趣,我試圖說服他皈依正道卻遭遇了迫害。好在,我的學生還是在羅斯紮下根來,承蒙主的庇佑,未來對我們有利”
本來快要遺忘信件的內容被回想起,亞當覺得埃斯基爾太樂觀了,在考慮其所遭遇的迫害可不敢因為說錯一些話而激怒羅斯王,他隻敢遠遠端詳羅斯王的麵容,以及其麾下的大軍。
比起自己知根知底的拉策堡當地軍隊,以及較為熟悉的呂貝克騎兵軍團,羅斯人完全不是刻板印象裡的北方劃槳蠻族。
他們衣著統一、整潔,羅斯戰士在休息時會齊刷刷去河邊洗臉洗頭,他們以一種神器的鐵鍋烹煮麥子,再配上鹽和蜂蜜,以勺子著吃,似乎很忌諱用手直接去取食。
僅就能統一服裝即可估計羅斯王的喜好,他們又都披著一種鐵片甲衣,更能彰顯羅斯王的財力。
“如此強大的軍隊,他們的旗幟好似安德烈十字的演繹,可惜他們並不信仰主,而是信仰北方的野蠻諸神,真是太愚蠢、太可惜了。”
就算自己與下屬教士們習慣於苦行,在物質生活上非常清貧,於精神上對於北方人有著無與倫比的高傲。
因為,亞當所負責的拉策堡教區也屬於本篤修會。這一修會由蘭斯大主教掌控,其生活方式也推廣、提倡,最講究的就是物質生活的苦行,耽於清貧禁止各種欲望,以達到一種超脫的境界從而更接近神的領域。
這種苦行僧的生活諸如北方聖徒埃斯基爾這個老家夥最為推崇,而像是科隆大主教與已經在戰後條約直接管理整個威斯特伐利亞地區一切事務、一個擴大版的科隆教區而言,大主教並不認同本篤修會,高級教士的生活也奢靡一些。
聯軍在通過莫恩男爵領時得到了男爵的支持。
莫恩男爵奧德沃爾夫odoo,他是奧伯特利迪特斯拉夫人與薩克森人的混血,他的母族來自埃森。
而埃森男爵領,正是聯軍此行的一個階段性目的地。
他們首先抵達了旅途中一個頗為重要的地方古斯特。
這是一個龐大的農村,與之前遇到的農村有所不同的是,該定居點在法理上歸為奧伯特利迪特的莫恩男爵管轄,當地的居民幾乎都是薩克森人。
要區分薩克森人與斯拉夫人極為簡單,隻要聽聽當地人日常交談即可做出明確分辨。
羅斯軍要與友軍在這裡紮營固然是好事,軍隊可以就地得到一些補給,接下來所發生的事可是留裡克意想不到的。
馬隊與馴鹿群依傍著森林紮營,戰士們點燃篝火後繼續烘烤他們濕漉的衣服,即便被熏得有很濃重煙火氣也強過陰冷潮濕。
留裡克對這個定居點興趣濃厚,他有意與米斯圖伊聊聊,後者也有此意。
他帶著一小罐蜂蜜,與一翁煮熟的燕麥而來,為此還特彆多帶了幾副木勺,這可令忙吃啃食乾糧的米斯圖伊高興不已。
老家夥抱著木碗熱情洋溢得以勺子挖著甜蜜燕麥大快朵頤,驚訝於這裡麵肯定混了一些更好吃的小麥。
留裡克雖為友軍,與米斯圖伊一同烤火的幾位男爵對他一直有著芥蒂,能共進晚餐、再以斯拉夫語把話聊下去,那些芥蒂就迅速消散雲煙了。
“什麼你問這個定居點是什麼情況你也覺得他很新”米斯圖伊笑嗬嗬反問。
“我注意到這裡的居民說的不可不是你們的語言。難道我們已經抵達薩克森人領地了嗎”留裡克再度問道。
“還是讓我說吧。”莫恩男爵大膽搶答,他看一眼夕陽回想起三年前往事“既然您是羅斯的統治者,沒有誰比您更清楚三年前的戰爭,因為那是你們的戰爭。當年,大量薩克森人為躲避戰火向東方逃亡,很多人越過易北河後抵達埃森,他們仍覺得不夠安全就繼續前進。”
“不多。”米斯圖伊接上話“我沒有下令參與戰爭,也不希望戰爭傷害自己。至於那些逃亡的薩克森人,我下令收留他們。”
莫恩男爵繼續道“所以就在我領地的南部畫了一片地,令難民們建立避難所。以我們的話而言,他們都是客人。所以定居點的名字就叫做古斯特。”
“這裡叫做客人之城倒是恰如其分,現在戰爭已經結束了他們也並未離開。”留裡克回望一下那些處於正常鄉村生活的村莊還是很詫異“他們完全不怕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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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恩男爵笑嗬嗬,體現著一種自信“他們不必害怕我們。很多薩克森人背井離鄉後就定居在埃森,這些人則住在我的領地。他們安分得繳納糧食稅願過平靜生活,作為領主我也沒理由逼他們,因為我的妻子就來自埃森那邊的城堡。而且”
莫恩男爵真誠得看著留裡克的臉“大人,在您的大軍抵達我們這裡前,您的一些消息已經廣為流傳。”
“是嗎該不會是我打敗路德維希大軍的消息”
“也包括您與威斯特伐利亞伯爵聯姻一事。哦不,現在該稱之為薩克森公爵了。至於易北河畔的埃森埃森男爵,或者說埃森小伯爵,他們是比倫格家族的一支,該家族的一個女人就是那位柳多夫的妻子。”
“啊”留裡克大吃一驚,“你是說柳多夫”
“千真萬確。”米斯圖伊聳聳肩得意洋洋道“我的人所說是一個事實,顯然這件事你確實不知。”
“我的確不知。這麼說來,我和那個埃森的貴族還能攀上姻親”留裡克也麵露得意的笑意了。
“這一代男爵的姐姐正是柳多夫的妻子,聽說你的兒子與柳多夫的女兒訂婚。柳多夫對你兒子的評價很高。”米斯圖伊再道。
“此事你也知曉”
“無法不知曉,這一切都是柳多夫那個家夥到處宣揚的,也是埃森男爵願意宣揚的。我住在呂貝克又不是不問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