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拉格納的丹麥人也開始有人加入這些遊戲中。
拉格納自己也無聊得心癢癢,他注意到自己腿疾的兒子伊瓦爾,靠著愈發強有力的胳膊跟人投擲弩箭,他自己就加入摔跤比賽的隊伍裡,跟著明顯比自己小很多的羅斯戰士比武了。
關鍵是,堂堂丹麥王居然還被羅斯後生仔打得有來有回。
一時間他都忘記了自己是一位王者,仿佛年輕了十多歲,又回到了那個十五歲的死亡競技中。新的“決鬥”沒有死亡,有的是兩個男人的摔跤大戰,拉格納的對手是一群十五歲的羅斯崽子,以他的個人勇武可以把很多人摔得哇哇叫,至於算不算以大欺小沒人在乎。
曾經作為莊嚴肅穆所在的特裡爾,現在是諾曼人的跑馬場。
厚重敦實的主教坐堂依舊隻有斷壁殘垣,被洗劫一空的皇家行宮現在被清理了一番,內部已經被改造為諾曼人的營房。
多次被大火吞噬的北部尼古拉斯門,頂部建築是諾曼人最高統治者的行宮。
城內街巷被清掃一番,破敗的城市廣場曾雜草叢生,再放馬啃掉枯草後,又恢複它大麵積的石板廣場的特製。駐紮的軍隊做各種野蠻遊戲隻是休整時期的調劑,他們大部分時間在加固自己的營房,所需的各種建築材料從廢墟裡各取所需,整個特裡爾因而正慢慢變得整潔。
舊羅馬帝國城市的輪廓還是恢複,甚至被毀壞的皇家浴場,因為熱泉眼因戰士們搬運石料清理泥沙,意外重新被廢墟裡挖出來,很快熱水覆蓋挖掘現場,一瞬間戰士們的廉價情節問題迎刃而解。
“一定是諸神賜福,讓得勝的我們可以好好享受。”有人抒發豪言,罷了扔掉工具,再把汗津津的外衣一脫直接跳進熱水裡。
首先挖石頭的這些羅斯戰士,成了第一批跳進“溫泉池子”舒服的人,哪怕這時候水體還很渾濁。
有人挖出熱泉的消息不僅而走,以至於數以千計的戰士蜂擁至行家浴場廢墟。
自從四百年前哥特軍隊首劫特裡爾後,浴場連帶其他帝國建築難逃一劫,很多建築後來在法蘭克人的勵精圖治有所恢複,想要恢複羅馬人那複雜的供水工程未免太過於困難了。
就連亞琛這一“水神浴場”,它的供水係統從未破壞,才被查理曼選定為療養聖地兼晚年時的帝國都城。
就連被俘的列日大主教也想不到羅斯人居然能把傳說中的熱泉挖出,出於他對自己信仰的堅守,他無法接受一群男人如下餃子一般衝進溫泉。他以為是白花花的一大片極為不雅,實則所有羅斯戰士都穿著內褲,在內心裡也無法接受這條遮羞布遺失。
大主教哈特加就以自己的一雙眼看到了特裡爾被諾曼人占領後的“慘劇”,這位大主教過去隻通過信件從埃斯基爾處了解到很多有關羅斯、丹麥的事情,這些諾曼人的生活狀態如何,自己現在算是看到了,因為特裡爾已經是一座“北方城市”。
到處都是金發的諾曼人,到處聽到的都是諾斯語交談,神奇的是仔細聽還可聽到不少明顯的拉丁語詞彙。
諾曼人還離奇得飼養了一批黑色的貓咪。在法蘭克民間素來有說法當一隻黑貓在你眼前跑過,一整天運氣都不好。
完全不似教士們極為有戒律的自律生活,所有諾曼人分明都過著放浪不羈的生活,還飼養黑貓這種邪物,進一步證實了諾曼人與女巫、魔鬼又某種聯係。以哈特加的認知,他隻能想到這一點。
當然,他僅被有限得被帶出去看看曾經繁榮的特裡爾變成羅斯人城市的景象,當他被再度看押後,用本地石材搭建“石船大祭壇”的工作也在進行著,遠方一批精選的杉樹陸續砍伐,如此種種都來自留裡克的長遠考慮羅斯聯軍大概率要在這裡過光明節。
哈特加在治理自己的教區,就按照規章命令各級教士禁止喧嘩,做各種儀式必須保持肅穆。想來特裡爾大主教赫托在治理本地時也是同樣的方式。
奈何馬匹可以在城裡進進出出,街巷上到處是亂竄的金發諾曼人。
甚至是吉爾伯特堂堂拉蒙高伯爵和諾曼人同流合汙了,一個叛徒為了自己的富貴,寧可讓那些俘虜給諾曼人做搬運石頭的奴隸,他的靈魂必下地獄。
如果吉爾伯特願意懺悔,哈特加願意坐在軟禁自己的小屋內認真聽,他是列日大主教,隻要自己坐在哪裡,哪裡就算是主教坐堂,他會接受懺悔,至於承認吉爾伯特背叛皇帝合法,這是絕無可能的。
哈特加根本不能放棄自己皇家顧問的身份,他活了一把年紀,不可能對自己的一生進行否定,落得個晚節不保。
他是這樣強硬的人,於利希高伯爵艾伯哈特也不妨多讓。若是因為戒律強令不可自殺,在紹爾河口戰役分明戰敗之際,這位老伯爵就可能拔劍自刎。
他不可自儘,羅斯人也分明不願殺了自己。艾伯哈特就這樣在軟禁特裡爾時期該吃吃該喝喝,期待羅斯王啥時候想起自己了下令處決,他唯獨害怕一個被送到大巴伐利亞公爵路德維希手裡。
艾伯哈特態度冥頑不化,如果一定要宣誓效忠那個起兵反對皇帝的帝國東疆的大貴族,他寧可大罵臟話逼其下達死刑令,這樣自己也好為戰死的貴族們一個交代,以及向皇帝洛泰爾以死明誌。
有的貴族拘泥於過去的榮耀,諸如吉爾伯特這樣的牆頭草已經在新秩序下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那些搬運石料的俘虜一部分與家人失散,而這一散幾乎就是永彆。
因為很多俘虜就是盧森堡本地人,他們被征召後各自帶著農具充當民兵。他們最終知道羅斯人又洗劫了盧森堡穀地,留在那裡的家人死活如何,多半是真的死了。
事實是大量民眾逃入山林避難後很快就遭遇冰雪打擊,缺乏禦寒庇護所和食物很多人死去。
自然也有一些幸運兒一路向南,在雪地中穿越山區進入蒂永維爾和梅茨等地的邊緣,找到了新的定居點後才得到救助。救助少量難民的村民一頭霧水,震驚的消息很快傳到當地教士耳朵裡,再層層彙報最終令人震驚的消息又一次傳到梅茨城的守軍耳朵裡。
何以言“又”呢
因難民敏銳透露這樣一個令人驚恐的情況我看到騎馬和劃船的襲擊者都帶著藍色的、像是聖安德烈十字的旗幟。
就在這年夏季,打著同樣旗幟的諾曼人襲擊的梅茨的濱河地區,攝於城市主體的堅牆,在城下徘徊咒罵了些許時日自行撤離。
雖然難以置信,野蠻人又來了而且是極為怪異的冬季行動更可怕的是,野蠻人居然贏了。
它給予苦苦堅守梅茨的軍民一記強有力的打擊,還指望著春季後得到大量東部帝國派貴族援軍增援到位的城市,所有人不得不考慮這樣一件事,所謂諾曼人在解決盧森堡後,是否打算第二次圍攻梅茨。
羅斯聯軍大勝盧森堡法蘭克駐軍戰後之漣漪,正發展成留裡克意想不到的程度。
他以為梅茨城不知道北部突然發生的巨變,實則在羅斯軍大規模的無限期休整時期,梅茨方麵的局勢愈發緊張。因為特裡爾大主教就在梅茨城無限期避難,他必須表現得比所有人都要態度強硬,卻礙於梅茨伯爵父子戰敗被殺、大軍損失嚴重,整個城市處於嚴重虛弱中。
主動出擊完全不可能,留駐梅茨的貴族級彆都極低,不過是一個又一個避難的小領主,見識短而思想保守。他們必須確保老伯爵最小的兒子健康,因為這小子現在就是伯爵,僅僅是沒接受皇帝洛泰爾的賜禮儀罷了。
梅茨真正的掌權者被動成了大主教德羅戈,他的地位使得他有資格晉級羅馬教宗,他是虔誠者路易的擁躉,這份忠誠直接延續到皇帝洛泰爾身上。主教德羅戈是另一位皇家
顧問,他也是帝國派貴族的一部分,亦是非常關鍵的一位。
可他就是教士,有管理一方信仰、民生、財稅的全力,在戰爭方麵一竅不通,所以才困守梅茨急得焦頭爛額,結果諾曼人折騰一番自己就撤了,他忽略了那是高聳石牆作為屏障立大功,還以為真的是祈禱起了作用。
現在充分情報指出諾曼人卷土重來,大天使還會繼續庇佑梅茨城麼
主教德羅戈猜對了宏觀,諾曼人有多少兵力、現在駐紮何地、打算什麼時候以怎樣的方式發起進攻,這都是耐人尋味的。猶如一把無形的劍高懸崖腦袋,它何時落下不得而知。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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