礫都在抖動,端著十字弓的戰士趴臥在突破矮牆,就等著斯溫的命令。
在突破之下,多達二十名牛角號手被集合起來。
終於時機成熟了。
所有
號手吹響戰鬥號角,二十名號手共築的低沉號聲,它聲音不大感染力、穿透力驚人。
遠在約莫兩公裡外埋伏的信使都被這號聲震得渾身雞皮疙瘩。
戰鬥終於開始。
騎兵們撕扯著喉嚨聲勢好到,他們紛紛左手攥緊韁繩,右手持超長騎矛如利劍般向前猛衝。
得令的扭力彈弓小組多達三十組!全部六十個彈弓小組不再進行均勻布防,一般的作戰力量集合與堡壘的西北角。
命令下達,首先便是三十支滑溜無比的標槍,眨眼間勢大力沉擊中目標。
就算很多戰馬在胸膛處披掛了保護性皮甲,哪怕皮麵鉚接了鎖子甲或鐵片,在沉重標槍近距離打擊下也薄如紙。
標槍的表麵滲碳槍頭擊穿甲衣,半根標槍都紮進了戰馬身體,當即擊穿心臟與肺臟。狂奔的戰馬瞬間馬失前蹄種種跌倒,還將騎兵狠狠甩了出去。
同時,所有待命的十字弓手、步弓手集體射擊。箭矢紮進戰馬與騎兵的皮肉,鎖子甲能做一定防禦,可他們的戰馬幾乎就儘在正麵套了皮甲。
破甲箭盯著敵人的戰馬打,僅僅第一回合,就有大量馬匹傷亡,連帶著不知甩下來多少騎兵。
即便如此,這都不足以阻止一千五百名騎兵不要命的狂衝。
絕大多數士兵根本無暇顧及同伴突然的死亡,也更顧不上有的戰馬躲閃不急硬生生撞上了斜插的鹿砦尖銳凸起。
戰場已經非常擁擠,馬蹄踏過千人的
身體,還將倒地的士兵直接踩死。
終於有騎兵硬生生衝上了土坡。
此時此刻的威爾芬是真的勇敢,他的坐騎更加忠誠。戰馬跨越泥塘水溝,硬是衝到土坡還爬到了頂端。
勇敢的威爾芬直接頂得十多名羅斯戰士向後翻滾下去,大夥兒結結實實吃了個嘴啃泥。
然而威爾芬沒有為自己的成功突破有任何高興,接下來讓他看到自己這輩子終身難忘的一刻!
隻見在突破之後正密密麻麻埋伏著怕是有上千名士兵。他們人人頭戴鐵皮盔,身著完全一樣的罩袍,在胳膊與腿都有防具。
「居然全都是……重步兵?!」
還沒來得及威爾芬繼續吃紅,超過三十名長矛手一擁而上,威爾芬自己尚未做任何的反擊便連人帶馬被戳了下去。
戰馬當即重傷,威爾芬自己也被甩飛。
他自己在空中飛了至少兩秒鐘,在砸中一個同伴後,又掉進了已經渾濁不堪的水溝了。
也多虧了水溝泥漿的緩衝,他未被摔出骨折,身上連擦傷都沒有,就是猛地一摔還是有些吃痛。
他喝了不少泥水,感覺到惡臭而嘔吐,嘔出的都是一些黑泥水。
他在無數馬蹄衝跌跌撞撞爬出亂成抓泥鰍現場般亂套的戰場,突然耳畔還有無儘的嗖嗖聲,又突然感覺肩膀吃痛,定睛一條右肩居然中了一箭。
萬幸自己批了兩層鎖子甲,該死的細針般的箭簇肯定紮到皮肉,好在傷勢一定不重。
威爾芬渾
身泥漿,所有顯眼的服裝在一番亂局後都成了黑灰色,且渾身上下濕漉漉的同時還散發令人作嘔的泥腥味。
很多騎兵根本沒有他們君主的好運。
自然有騎兵成功破陣,手持的騎矛也在衝擊土牆的一瞬間真的給羅斯軍造成傷亡。
這也是開戰之後,勃艮第軍第一次給羅斯軍以傷亡。
勇敢的騎兵衝到了堡壘內,一旦喪失了衝擊力與一坨肥肉有何不同?拔劍持斧的戰士當即將這些勇敢者大卸八塊。
針對堡壘缺口的衝擊是最凶猛的,因為那裡有著唯一的陸路通道,奈何突然布置的障礙物大大遲滯了騎兵的突擊。
這個方麵也布置了十座扭力彈弓,第一輪射擊就擊倒了幾名騎兵,倒斃的馬匹進一步成為阻撓作戰的障礙物。
各個扭力彈弓小組在最初的混亂後行動起來,個彆陣位被騎兵衝壞,彈弓傾覆而不能用。
凡是能繼續作戰的,士兵爬起來就是瘋狂轉動絞盤,一時間無論是標槍還是鑄鐵彈丸,甚至是戰士腰間的匕首。扭力彈弓妙就妙在滑道較深且都故意塗了油脂,裝填上的奇奇怪怪東西都能順利打出去,奇怪的東西固然不能保證遠程射擊的穩定,針對十多米開外的敵人根本無所謂。
已經無需瞄準,因為到處都是敵人。
勃艮第騎兵已經完全喪失了衝勁,一些喪失馬匹的騎兵乾脆下馬徒步作戰。他們在泥濘中攀爬土丘,或是被近距離的弓
矢擊傷擊斃,就是被矛頭戳下去送命。
勃艮第人引以為傲的重騎兵,頃刻間成了泥濘中野獸,縱使再凶猛,在非常濕滑的環境下攀爬又作戰,他們的體力正在快速削弱。
雖然不想承認,波圖瓦伯爵已經確信繼續作戰勝利無望。
難道要把後方的步兵也派上來?不!那些家夥看到重騎兵集體吃虧,還有多少戰鬥意誌可與敵人血戰到底呢?
波圖瓦伯爵乾脆下令全麵撤退,此時很多部下的死活他已經顧不上了。因為自己一樣陷入危險中,怕不是很快自己會被敵人盯上,被離奇的箭矢擊殺。
波圖瓦軍率先撤退,聞訊撤離的還有維埃納男爵剩下的兵馬。兩位貴族構成了這部分勃艮第騎兵的主力,一時間伯爵根本不知道君主「小狼」威爾芬的安危,當務之急是先撤再說。
萬幸的是,威爾芬在吃大虧後已經混到亂戰軍隊的後方,他渾身泥漿與其他士兵無異,身上沒有任何明顯標識可以擺明他的高貴。
他勒令一名騎兵接上自己參與撤退,於是就成功混跡在撤退的騎兵中。
他像是鬥敗了的公雞,再度騎在馬上已然鬥誌全無。
己方到底傷亡了多少?隻要回望一眼還能成功撤退的騎兵,怕是一半重騎兵都折損在那該死的矮牆之下。
另一方麵,就在堡壘之外。羅斯軍挨過敵人第一輪重拳打擊後,就完全成了自己的主場表演。五花八門的遠程武器攻
擊隨處可見的固定靶,擁擠又泥濘的戰場令絕大多數敵人無法逃脫。縱使有著鎖子甲,羅斯軍的弓手精準射擊敵人無防護的麵部自不是問題。
很多人乾脆被受傷或斃命的戰馬壓住動彈不得,即便如此拋射的重箭勢大力沉從天而降,勃艮第軍的鐵皮盔乾脆被直角砸穿,士兵當場死亡。
見敵人騎兵撂下一大群半死不活的同伴全麵撤退,斯溫下令部下立刻發動反擊,數百名劍盾手衝出,對著逃不及時的敵人一頓砍殺。
斯溫是保守的,若是換以為指揮官這時候就要再出動己方騎兵乘勝追擊。
他生怕勃艮第人還在西部的林子裡留有後手,當前保守舉措或許不能擴大戰果,倒是切實遵守大王的命令,日後說起來大王也不會惱怒。
再說,大王的主力軍怕是今日傍晚左右就到。
因為紅色信號旗已經降下來,同時堡壘處殺聲震天,在東部林子埋伏的信使又不是籠子。
信使一看信號旗落下,意味著決戰已經爆發,當起騎上馬向東部大營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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