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運眼皮子一跳,看向自家大哥看似平和的表情,心中跳如擂鼓。
原來那不是平靜,而是怒到極點。
“好,大哥。”
等看著自家大哥進了小樹林,陳長運抬頭望天,眼見著日頭有點西斜的意思了,他趕緊跑到附近一個農田裡躺著的農人大喊。
“三叔公!不得了了,有人要殺我大哥,就在村口的那個小樹林,再晚些,我大哥怕是就要命喪惡人手裡了!”
陳長運喊的人正是同村的陳水生,是陳家幾兄弟爺爺的三弟,亦是陳家現任族長。
家裡條件不錯,但是為了憶苦思甜,每年開春,都會帶著家中兒孫下地乾幾天活,是以,在大定村很有威望。
陳長運特地挑的三叔公家的田喊,就是不想讓大哥再有心軟的可能。
三叔公可是最講規矩的人了。
且大哥這些年讀書,三叔公也是幫了的,他的話,大哥一定會聽。
陳水生一聽,不得了,陳長安可是小一輩裡最出息的孩子了,陳氏一族將來說不定要望靠這個孩子呢,可不能出事。
當即,招呼自己的兒子孫子,“趕緊的,去彆的田裡招呼人!”
所以,當陳長安鑽進小樹林的時候,後麵幾乎跟了半個大定村的村民。
聽到身後的動靜,陳長安眼神一變,徑直朝著眼前糾纏好一會兒的二人衝了過去。
“奸夫淫婦!你們,簡直不知廉恥!”
陳長安邊衝邊朝後叫。
衝在最前的三叔公耳力好,當即抬手,人群一下靜了下來。
頃刻間,男女交融的不堪聲音入耳,緊隨而來的是女人的尖叫,還有一陣扭打聲。
三叔公臉色難看,大定村名聲向來好,要是出了偷情這檔子事。
彆說村裡的閨女難嫁,就是男子,即便是村裡有兩個秀才公,男子也不好娶妻了。
“朱氏,我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和劉同銀偷人!啊!”
陳長安哀嚎了一聲,像是被重重擊打了般。
聞聲,三叔公再顧不得什麼,帶著人衝了進去,就看到這麼一幅場景。
朱氏衣衫不整,甚至衣服隻套到半路,另一頭,一個光溜著的男人正伏在陳長安身上毆打,手上還拿著一塊石頭。
三叔公眼尖,看到石頭上還有血跡。
“乾什麼!”
一群人衝了上去,幾個媳婦婆子,當即把衣服來不及穿好的朱氏圍住了。
有個即將嫁女的婆子眼都紅了,上去就給了朱氏一耳光,“你個蕩婦!你怎麼不去死!我的桃花啊!”
出了這檔子事,若是閨女的婆家知曉了,以為大定村村風不好。
到時候退婚都是好的,就怕閨女的名聲會毀了,更不好嫁,她的閨女該怎麼辦?
受儒家思想,此時,不但講究一個家族的榮辱,還講究同窗同袍同鄉。
若是一個人的名聲壞了,一個村都會被人看不起。
更何況還是這樣的事,不說姑娘們的名譽受損。
就是陳長安這樣的秀才公,也會被人戳脊梁骨罵,到時候為官,說不定會被參一個私德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