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叔公又氣又心疼,當初族裡湊了錢,辦了村學,小輩十幾個兒郎裡,就這麼一個讀書出息的。
那是喜的族裡的耆老自家兒郎都不供,就勒緊褲腰帶供陳長安,不知得了自家孩子們多少的不滿。
好在,陳長安是個知恩的孩子,族裡上下都很歡喜,這眼看要出頭了,竟然出來這麼一檔子事。
陳三叔公怕得,現在手都是冷的。
陳三叔公目光轉向朱氏和劉同銀,老眼裡劃過兩分計較。
很快,劉家的族長過來了。
一進門,劉家這位叔公身邊的一個人影躥過來,對著劉同銀,就是一腳,“你個不成器的!族裡供你讀書,就是叫你去偷這等見不得人的賤婦嗎?”
這人正是劉同銀的親父,劉秋實。
隨即,轉頭就衝陳裡正跪下了,滿臉淚花,“裡正,我知道老二這是犯了大錯了,但是我就這麼一個出息的兒子,劉氏一族也隻有這麼一個出息的秀才,就是大定村,也隻有他和長安兩個秀才。”
“都是同村,他和長安那孩子還是同窗,說出去是多麼光耀門楣的事情啊,萬一以後都成了天子門生,那可是同鄉亦是同袍,是要互相幫扶的啊。”
“都是這妖婦勾引,不若把這妖婦沉塘,也好叫大定村有個門風清正的好名頭。”
這不過刹那的事情,劉秋實進來又是踹又是跪的,倒叫陳裡正不好說話了。
陳裡正和陳長安的父親同輩,是大定村第一個考出來的童生,隻不過到了而立之年還沒考上秀才,便經縣裡的主簿關係,做了大定村的裡正。
也是個體麵人,但就是太規矩了,在人情上有些許欠缺。
陳三叔公臉色已經難看至極。
這劉家的賊小兒,忒狡猾,一來就拿捏人。
就是劉族長,這位在劉氏一族裡也是做叔公的老頭,亦是滿麵愁容,‘好心好意’的道“陳裡正,這是私事,合該我們和陳家私下商量處理,這弄到明麵上來,以後可叫村裡的兒郎和閨女怎麼做人?”
“這事,也是這妖婦弄出的禍事,如秋實說的,沉塘,這樣,大家都清淨了。”
先是乞憐,又是一頂隱隱的不顧鄉鄰的帽子扣下來。
陳裡正覺得還挺有道理的,就連門外的那些看熱鬨的村民,隱隱也用責怪的目光看向陳三叔公。
他正要開口,就聽自己身旁的陳長安開口了。
他先是起身,拿開捂著腦袋的手帕,一道極長的疤痕顯露出來,眾人倒吸一口氣。
這當官可不是隻看才學嘞,還看相貌端正與否的,若是臉上有了一道疤,就是考上了進士,也不定能做官的。
後又朝周遭的鄉鄰拱手。
一臉歉意,“叫大家為小子的事勞心了,原本這事是我的家事,不該鬨這麼難看的,小子年輕,當時…當時看到他們糾纏在一起時,心中憤懣難當,就……就……”
說著說著,陳長安眼睛一翻,就往下倒,恰恰讓陳三叔公接住了。
若是孟檀在這裡,一定要讚歎一聲。
好演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