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娉婷見狀,鼓起腮幫子,嘴硬道“你可彆否認你對小妹的在乎。從你一見到她開始,眼睛就一直在她身上,我可都看在眼裡了!”
何鐫霖微微歎了口氣,道“我是兄長,她和你一樣,都是我的妹妹。”
“什麼妹妹?”何娉婷癟嘴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是你的妹妹,小妹可不是!她是不知道你與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所以把你當表哥,你可也真的願意把她當妹妹?再說了,縱使你們是真的表兄妹,在大嶶那也是可以成婚的!”
“樂兒,你越說越離譜了!”何鐫霖微微蹙眉嗬斥。
何娉婷甩開挽著何鐫霖的胳膊,恨鐵不成鋼的道“若非母親早逝,父親性子灑脫,你這麼大的年紀了尚沒說上親,我又怎會如此操心?我真心實意喜歡玉舞,也打心底覺得你們相配,所以才會費心撮合,做這些還不是為了你好?哼,偏偏你還不識好歹,氣死我了!”
說完一扭頭氣衝衝往府內暴走,走了兩步又忽然回過頭來瞪向被數落的何鐫霖,咬牙切齒道,“姑母因為貌美驚人而惹來災禍,我瞧著月兒容貌身姿比姑母將有過之而無不及,我是絕不會看著她重蹈姑母覆轍的!你若是對小妹無意,我自會去再幫她相看適合的人!隻是我奉勸大哥你一句,倘若你真的無心於她,那便離她遠遠的不要去招惹,免得害人害己!”說完轉身大步的回房去了。
何鐫霖站在原地,緩緩垂下眼眸,濃密纖長的眼睫毛遮掩了眼底的神采,也掩去了他波濤翻湧的心思。
真的隻想和她當兄妹嗎?
那聲清冷無痕的“表哥”猶留耳畔,她避之不及的疏離退讓模樣浮於眼前……
與她相處的每一瞬,明明彼此就在觸手可及之處,卻偏偏之間似乎橫亙了跨不過的高山溝塹,可望不可及。
一身黑衣的少年緩緩轉頭望向馬車消失的方向,那裡觸眼隻餘青磚綠蔓。
忽然想到那天午後,他下衙後騎馬回府,卻在轉角處猝不及防遇見了她。
當他飛身下馬攬住差點摔倒的她,對上那雙蘊含著驚嚇、驚詫的黑白分明璀璨如寶石的眼眸時,他沉寂如水的生活,便折射進來了一縷再也無法消褪的光芒,照亮了他的黑暗,攪亂了他的無痕心湖。
黑色大氅下修長白皙的手指緩緩曲握成拳,恍若是想要抓住些什麼,又仿佛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寒冷的風從轉角吹來,鼓動起他的大氅,袍角飛揚,吹散了少年的那絲沉靜,也似乎讓少年身上凝固多年的寒冷裂開了淺淺的痕跡。
凜冬來臨,暖春可還遠?
秦玉舞回府,直接去竹青苑向賈氏彙報行蹤。秦明春隨她一道前往。
回府時,秦明春騎馬,他們父女沒有乘坐一輛馬車,也就沒有搭上話。
秦明春明顯對何府的事情興致不高,也沒有問她在何府的事情,隻是在前去竹青苑的路上,提點她彆說他從何府離開之事。
秦玉舞知道了母親之死的前因後果,雖然明麵上父親和母親之死沒有什麼關係,但他當時是皇帝的左膀右臂,不可能不知曉皇帝假冒他之名與母親相會之事,不僅不阻止坦白,後來更是順水推舟的接旨與母親成婚,讓母親痛苦,還生下了她,造成她上一世悲劇,他又何嘗不是害死母親的凶手之一?
因此秦玉舞心中對秦明春也存了芥蒂,好不容易相處的融洽一些的關係瞬間重新布滿裂痕。
見了賈氏,答了她的一些問話,又將何連成帶的一些名貴藥材呈上後,秦玉舞便告辭離開。
賈氏忙於整理秦明清的婚禮聘禮清單,也無暇顧及她。
秦玉舞臨出門前,瞥了一眼賈氏手中那寫的滿滿當當聘禮紅冊子,想到被強拆散的秦明清和南沅沅,隻覺得那抹紅變成了鮮血,讓她幾欲作嘔。
這大紅喜色,到底是為誰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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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你彆放大話,小心後麵臉被打腫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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