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時,我才發現小姐竟然沒死,按著時間算,我猜測應該是皇上的孩子,可我不知道為什麼世子您會隱瞞下來。”
“世子行事素來低調又周全,皇上一直抓不到世子的蹤跡。”
“而那時肖天昊的事、青鸞的事接連發生,皇上一直心中有疑惑,可偏偏找不到確實的證據。皇上說,他出征了,世子肯定會放鬆戒備,說不定會有其它行動,所以便讓我暗中跟蹤世子。”
“那晚小姐難產,大家都很緊張,所以我隱蔽在院子裡也未被發現。我發現小姐未死,甚至懷孕生子之時亦是很震驚。”
“那夜,我也看到了一直在隔壁房間等候著的兩位奶娘。我知道皇上若知道此事,定會讓我做些什麼。所以便特彆注意了那兩位奶娘的長相。”
“期間有位奶娘離開了,我便悄悄跟著過去,才知道那是去茅房的路,卻意外發現了那裡有一片的屋頂比較隱蔽,通過那裡可以出府,還不容易被發現。”
聞言,杜川心中一驚,急忙躬身請罪著“世子,是屬下的錯。”
獨孤子言說著“讓他說。”
劉政麵露難色,說著“後麵我又回到了院中,過了很久,終於聽到孩子的哭聲,很快便有婢女出來稟報生了男孩。那時,所有人都在為此高興。我便趁機趕緊從茅房那一處,潛出了文定候府。”
“後麵我給皇上傳了信,果然,很快皇上便派來了一名暗衛,就是那布衣女子,她叫黑雨。”
“我的任務就是協助她,把孩子從文定候府裡帶出去,讓她帶去北境。我給她畫了那兩位奶娘的畫像,把茅房的那條路線也畫給了她,還幫她準備了那兩名奶娘的人皮麵具。”
“我們一直在文定候府外麵潛伏著。因為我知道世子很快便會回揚州,我們想等那時候再動手,會更安全些。”
“可今日傍晚,我卻是看到許琰來了。我預感不好,許琰肯定是發現我離開了揚州,甚至發現我來了帝都。”
“我們擔心今日再不動手,恐怕就沒機會了,所以才會急急忙忙動手。”
獨孤子言怒喝著“那藥是明熙帝要你們用的?”
劉政卻是搖著頭“這個我不知道。孩子是黑雨塞在衣服內帶出來的。我看到孩子時,孩子就已經沉睡著。我問過黑雨,她說為避免麻煩,才讓孩子安靜的睡一下。”
“安靜的睡一下!”獨孤子言眼中有著殺氣,怒喝著“嗬···那麼重的藥量,今日若非救得及時,孩子就算醒了也會變成廢人!”
劉政瞬間滿臉驚愕“什麼?世子,這個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不知道黑雨竟然下那麼多的藥。”
獨孤子言冷笑著“劉政,你說得這些,可不足以讓我保下你的家人。”
劉政急忙說著“不,我還知道皇上在北境的一個據點。”
“據點?”獨孤子言眼眸一暗“好,說說看,你是如何知道的。”
劉政麵露難色,猶豫片刻,終是開口“宗元十五年九月,先帝駕崩新皇登基大赦天下,皇上還特旨犒勞北境、西境大軍,給他們加拔了糧餉。”
“而當時兵部剛好出了一批新的刀、劍。兵部按律也要給西境、北境大軍都送去一批。給北境的糧餉、兵器就是我負責運送的。這事,世子您也是知道的。”
原來從明熙帝登基那時,你劉政就已經心思不定了,獨孤子言眼眸一暗,說著“沒錯,此事我是知道。就算是你運送的糧餉、兵器,可明熙帝的據點如此隱蔽。怎會那麼容易便讓你知道了?劉政,你的話可信嗎?”
劉政麵露難色,猶豫著,片刻終是繼續說著“按往年的習慣,戶部、兵部尚書上稟皇上,後續運送事宜皆是由兩部尚書安排。”
“可那次,兩部尚書大人上稟後,皇上就直接指派了運送之人。當時兩部尚書大人皆以為是新皇帝新的作風,便沒在意。”
“後···麵皇上暗中召見我,我才知道,原來是皇上特地安排我去北境的。”
獨孤子言眼眸一暗“為何偏偏挑中你?”
劉政猶豫著,終是開口“因為宗元十五年三月,我陪母親去相國寺,那日我閒來無事便想去後山走走。結果,竟然意外看到六皇子送···小姐離開。我···我才知道六皇子在蕭大小姐和小姐之間徘徊。”
聞言,獨孤子言瞬間苦笑著,劉政,你當真是厲害啊,知道的比我還早!我還是立後聖旨下來後,雁兒和父親鬨脾氣,我方才知曉此事!
怒喝著“劉政,你竟然早早就知道了此事!卻是閉口不言!嗬···我當真是養虎為患啊!”
劉政戰戰兢兢著“世···子。”
獨孤子言大喝著“繼續說。”
劉政戰戰兢兢就說著“當···時我急忙要走,可還是被六皇子看到了,他跟我打了招呼,暗示我莫要多言。後麵,六皇子知道我未將此事宣揚出去,便暗中派人送了些東西給我,還說,隻···要我繼續幫他,日後必有重謝。”
“當年四子奪嫡,那時的六皇子已是頗具能力,我···我心中猶豫便默許了。所以,皇上也不知道我···我是世子的人。”
“後麵,六皇子數次從我這裡得知戶部的一些消息,才開始慢慢對我有了信任。”
獨孤子言壓抑著怒火“嗬···明熙帝當真是厲害啊,不但利用了雁兒,還早早就利用上我的人。”
怒喝著“說,明熙帝讓你去北境做什麼?”
劉政戰戰兢兢說著“那次出發前,皇上暗中召見我,給了我一份新兵器的製作方法,讓我連同一些新兵器送去一個地方。還說,它日必會讓我坐上戶部尚書。”
“我便按照皇上的要求,暗中用一些舊兵器頂替了那些新兵器。那次送去的兵器很多,我隻是換了其中一箱的一小部分。所以,送到北境時,北境大軍也未發現。”
“那夜,我們停歇在臨風渡官驛,夜間我便暗中把東西送出去,就是黑雨來接東西的。”
“要新兵器的製作方法,無非就是皇上想暗中自己製作兵器,那些新兵器應該是讓他們有個成品樣本。既然要做兵器,必定要有個地方製作。”
“當時我心中也好奇,皇上到底在哪裡製作兵器?”
“可我知道自己的武功在真正高手麵前,根本不值得一提。皇上身邊恐怕有不少高手,我便不敢自己去跟蹤。”
“所以我早早就安排了人,潛伏在見麵地附近幾個方向。我隻能先知道黑雨從哪個方向離去,後麵再慢慢查。那夜,我交完東西後便回了官驛。”
“一直到北境的差事辦完,我便回了帝都。也因此,皇上對我才有了真正的信任。”
獨孤子言說著“這麼說,後麵你是查到了製作兵器的地方。”
劉政急忙應著“沒錯,後麵我暗中派人花了將近四個月的時間,就在明熙帝元年初才查到了那個據點。”
獨孤子言說著“杜川,給他紙筆。”
“是,世子。”杜川急忙拿上紙筆走上前去,大喝著“劉政,寫出來。”
“好,我寫,我寫。”劉政急忙接過筆寫了起來。
許久,劉政方才收了筆,急忙說著“世子,我查到的東西,都寫在這上麵了。”
獨孤子言接過紙,低頭看著,片刻,搖頭輕笑著“劉政,當年便是看中你,辦事心思細膩,所以才一路助你登上戶部左侍郎之位。你確實有能力啊,才能這般周旋在我和明熙帝之間。”
劉政急忙說著“世子,我所知道的就這麼多了。千錯萬錯都是屬下的錯,屬下罪該萬死。請世子幫屬下最後一次。”
片刻,獨孤子言終是說著“可以,待我查證後,隻要你所說非虛,答應你的事我自會辦到。”
劉政急忙說著“好,好,您去查,屬下所言句句屬實。”
獨孤子言大喝著“杜川,每日一次軟筋散,看好劉政。”音落,人已是出了牢房。
“是,世子。”杜川應著,手中的一粒軟筋散塞入來劉政口裡,怒喝著“劉政,放著好好的主子,你不要,你這是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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