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她,已經承受不了任何打擊。
沈桑辰和穆蘇也沒見過她這般悲痛欲絕的模樣,急忙吩咐士兵將雷山三人拖走。
雷山最後扭頭看了她一眼,哈哈大笑了起來。
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笑什麼,隻是那笑聲中卻帶著一絲解脫的意味。
風聆和葉嵐傾一左一右跑到了淩汐池的身邊,擔憂地看著她,葉嵐傾更是急得哭了起來,一聲一聲叫著她“阿尋姐姐,阿尋姐姐,你怎麼了,你彆嚇我們。”
見月弄寒也走了過來,葉嵐傾急忙迎了上去,撲通一聲跪在了他的麵前,眼淚像晶瑩的珍珠一般滾過她清麗絕俗的麵頰,她哽咽著說道“月王陛下,那個人剛才沒有說出實情,求求您據實相告,哥哥和嫂嫂如今到底是什麼情況。”
月弄寒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下,少女的眼睛明亮璀璨,像夏夜晴空裡的星星,他有一瞬間的失神,片刻後,他回過神來,伸手將她攙了起來,葉隨風急忙走上前將她帶到了一旁護在身後,說道“傾兒,你也先彆急。”
月弄寒又看了葉嵐傾一眼,這才走到了淩汐池麵前,柔聲道“阿尋,你先彆難過,你的嫂子她沒有死。”
淩汐池失神地看著他,耳旁仍是嗡嗡的,她用力想要分辨清楚他說的話,月弄寒又柔聲說了一句“你嫂子沒有死,她隻是,被人控製了。”
蕭惜惟問“此話何意?”
月弄寒猶豫著該不該說,說了,怕她接受不了,不說的話,她好像更接受不了。
沉默了半晌後,他還是開了口“她被他們施了一種攝魂迷心大法,迷失了心智,也不記得自己是誰了,寒莫沂將她留在了自己的身邊,據說,寒莫沂很喜歡她。”
淩汐池聞言,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她感到無比的惡心,乾嘔的比之前更厲害了。
她了解靈歌,靈歌這個人啊,就像雪山上高不可攀的冰雪,晶瑩剔透,純潔無瑕,如今她陷入了這樣的汙濁中,對於她而言,這是一件比讓她死還要難以承受的事情。
她覺得自己全身都在疼,她以為自己已經經曆了夠多的痛苦,她可以承受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墜入痛苦的深淵中,隻要身邊的人還好好的,她便覺得什麼都無所謂,可現在,她最親最親的人和她一樣正在承受著非人的痛苦和折磨,這比折磨她更讓她痛苦。
“汐兒!”
蕭惜惟痛呼了一聲,緊緊地抓著她的手,縹無走上前來,用銀針在她的穴位上刺了一下,又給她吃了一粒藥丸,她這才安靜下來,眼睛一閉,靠在蕭惜惟的胸膛上睡了過去。
蕭惜惟再也顧不上那麼多,將她抱了起來,轉身便往門外走,縹無、風聆、葉隨風、葉嵐傾見狀也連忙跟了上去。
月弄寒也尾隨著他們,剛走到門口的時候,蕭惜惟像是想起了什麼,扭頭看向了月弄寒,說道“可否借一步說話。”
月弄寒點了點頭,伸手往不遠處的亭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蕭惜惟抱著懷中的人兒率先走到了亭子中,月弄寒尾隨其後走了進來,便聽蕭惜惟開門見山的問道“不知兩位夫人安否?”
月弄寒愣了一下,心知他是知道了什麼,他看了他懷中麵色蒼白的女子一眼,隻好說道“她們很好,勞你掛心了。”
蕭惜惟又問道“令堂安否?”
月弄寒眉頭一皺,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說道“何出此言?”
蕭惜惟冷笑了一聲,彆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見他不似假裝的神情,便說道“你既不知,我便姑且算你不知,隻是我想告訴你,昨夜我們的大牢再一次被人闖進去了,有人要殺綠翎,不巧的是,那人使用的武功正是你外公的成名絕技詭幻之境,這世上會這門武功的,不用我說,你也該知道有誰,汐兒這次的事,雖說主要原因是在我沒管好自己手下的人,但具體因為什麼,你我心知肚明,汐兒並不想這次的事情再查下去,我答應了她,便宜你已經占了,但這種事情,我不希望再發生第二次,你當初對我說的話,我現在還給你,若是日後你管不住你的人,便由我來替你管。”
月弄寒是何等聰明之人,一聽他的話便明白發生了什麼,說道“你覺得要殺綠翎的那個人是我母親?”
蕭惜惟道“綠翎已經招了,所有害汐兒的主意皆由這個人所出,你該知道會詭幻之境又這麼恨汐兒的人,除了聞人家的人,不會有旁人,又或者,她根本不是恨汐兒,她隻是想要借用汐兒來打擊我罷了,因為她知道,毀了汐兒便相當於毀了我。”
月弄寒憤怒道“所以,你認為這件事情是我主使的?”
蕭惜惟冷哼了一聲。
月弄寒道“我承認我確實利用這件事情敲打了你,但作為你的哥哥,不管你承不承認,我隻是想讓你明白,你一蹶不振,下麵的人會變成什麼樣子,我更想讓你明白作為一個君主,作為一個將領,軍心潰散,民心潰散會造成什麼慘痛的後果,我隻是希望,你能早點清醒過來,但是對於阿尋,我比你更不希望她受傷,若非她愛的人是你,當初我絕不可能那麼輕易的放手,我是想讓阿尋回到我身邊,但是我不會用她的安全和清譽為代價。”
蕭惜惟盯著月弄寒,說道“不管這件事背後主使的是誰,她絕不可以再傷害汐兒第二次,這是我的底線。”
月弄寒毫不示弱地道“這也是我的底線。”
兩人正對峙著的時候,便見一個侍衛從外麵走了進來,他見月弄寒和蕭惜惟正在亭子裡,不敢打擾,隻得先稟告了謝虛頤,謝虛頤聞言,眉頭一皺,徑直朝著亭子走了過來。
月弄寒問“什麼事?”
謝虛頤道“老夫人和慕老家主來了,船剛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