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醜沉默，臉上的疤靜靜地盤踞在他半張臉上，硬朗的五官立體挺拔。他思考了許久，眉頭緊了鬆，又鬆了緊。
“阿醜哥，你覺得，如果我去問老大妹妹的事情，她會不會揍我？”
阿醜看著他，然後鄭重其事地點頭。
六七歎了口氣，又趴回自己的位置，語氣有點懨懨的“算了，我本來就是組織裡最沒用的一個，還是安安靜靜的當一條鹹魚吧。惹惱了老大，他不要我，那我就完蛋了。”
阿醜嗯了一聲，表示讚同。
顧簡身材清瘦，雖然個子比楚楚高，但是褲子挽起褲腳，她還是可以穿的。
“你暫時住在這裡，有什麼需要可以跟阿醜和柳白他們提。”
顧簡倒了一杯熱水遞給楚楚，然後自己姿態慵懶地半靠著沙發坐下。
楚楚羞怯地點頭，猶豫片刻，才小聲開口“我可以在俱樂部打工，不會白吃白喝的。”
楚楚眼裡的光都是黯淡的，就像是海麵上被風暴席卷之後的殘船破桅，沒有半點色澤。
雙親故去，她又被人幾經輾轉地倒賣，她對世俗已經沒有任何期待和欲望，心裡想的隻是勉勉強強活下來就好。
顧簡看著她，竟然會想起當年一無所有，身在泥潭的自己。
“你先好好休息，等身子調養好，自然有事情給你做。畢竟我們俱樂部，從來都不養閒人。”
顧簡的語氣淡淡的，眼神漫不經心地從她身上挪開“我叫人收拾一個房間，你住我隔壁。”
楚楚有些糾結，怯生生地看著顧簡，半晌才小心地問她“我可以住在叔叔隔壁嗎？”
顧簡看著她，淺淡的眼眸裡透著琥珀色的光。
楚楚握杯子的手收緊，低下頭囁嚅“叔叔救過我三次。”
所以她更相信阿醜。
顧簡揚眉，不置可否“可以。”
顧遲住的地方，不是顧家老宅，他在清環灣單獨買了一棟彆墅，他和趙雪柔還有一隻羊駝住在一起。
院子裡小木屋的門又開了，尼瑪昂著雪白的脖子坐在院子裡曬月光。
顧遲回來，和羊駝相看兩生厭。
“尼瑪，大晚上不睡覺站在院子裡做什麼？”
尼瑪上下嘴唇交錯咀嚼著，顧遲猜它嘴裡沒東西，反而是在憋著壞罵他。
“彆再心裡偷偷罵我了，誰樂意養你了？”顧遲站在它麵前跟它大眼對小眼。
“我今天看見你那個沒良心的主人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走了眼。明天我會繼續去找的，早點找到她，讓她把你這隻好吃懶做的家夥早些帶走。”
“he—tui！”
顧遲“……”一天到晚就知道朝他吐口水！
“你就在院子裡呆著吧，愛睡不睡。”顧遲也吐了它一口，氣哼哼地回房。
剛一拉開門，趙雪柔就穿著白色的睡衣，披頭散發地站在玄關處，連燈都沒開。
顧遲被嚇了一跳，伸手打開燈，連名帶姓地叫她“趙雪柔！”
趙女鬼雙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跟一隻草泥馬都那麼多話，還對它那麼溫柔，就偏偏跟我一天到晚冷暴力。”
顧遲眉心突突“你確定不是你冷暴力我？”
趙雪柔冷笑一聲，忽然揪著他的衣領親了他一口“我這算冷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