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靖王世子。”
“一個陛下親自任命太學院夫子。”
“大庭廣眾之下爭吵,成何體統?簡直有辱朝廷威嚴,還不快住口!”
秦瀾開口,嗬斥蘇長歌與趙頡兩人。
而隨著聲音響起。
蘇長歌轉頭看向這位突然冒出來的理中客,眼中露出不悅之色。
趙頡雖然可惡,但還壞在明麵上。
可眼前這個秦瀾。
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剛才趙頡找麻煩的時候。
他在哪?
怎麼不出來顧及朝廷體麵?
現在大義凜然的站出來指責自己,在眾人麵前裝理中客,真踏馬虛偽。
不愧是丞相的種。
正想著。
秦瀾踩完兩人後,轉頭看向魚幼薇。
“幼薇姑娘。”
“抱歉讓你看笑話了。”
“這二人平日跋扈慣了,以至於忘了朝廷和讀書人的體麵。”
“今日在下來見姑娘,本想備一份禮物送予姑娘。”
“但家父為官清廉,不似靖王世子那般闊綽,買些普通俗物又顯得不尊重姑娘,因此特地寫了首詞來贈予姑娘,還望莫要嫌棄。”
秦瀾開口,看上去謙遜有禮。
“既是秦公子一片心意,幼薇自然不會嫌棄。”魚幼薇淺笑道。
“那在下獻醜了。”
得到答複,秦瀾麵露笑意。
隨後,從袖口拿出事先命人作好的詞,將其遞給魚幼薇。
百花樓內的客人看到這一幕。
頓時對這位丞相公子生出不少好感。
顧朝廷體麵識大局。
父親為官清廉。
愛慕姑娘,但因為沒有錢財,所以特地花心思寫詞相贈。
而且交談間謙遜有禮,不卑不亢。
頗有君子遺風。
“詩詞?”
“這秦瀾害人的手段還真不淺。”
蘇長歌在心中念到。
若是他沒想錯。
秦瀾前麵裝成理中客占據道德高位。
然後再借送禮,表明他爹丞相為官清廉和自己的赤忱專情。
若是他的這首詞寫得好流傳出去,抱得美人歸。
那自己就會淪為墊腳石。
到那時,原身在朝堂對丞相的指責,也可能會因為這事而發生逆轉。
雖然聽上去很不可思議,但在這個儒道昌盛,又沒有什麼娛樂活動的世界,文人墨客的詩詞的逸事就是談資。
至於真相,那並不重要。
百姓們不會想那麼多。
對錯黑白最好分辨。
在輿論的引導下,丞相清廉公正,那朝廷上罵他的能是好人嗎?
眾口鑠金,人言可畏,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這世間最鋒利的刀刃,就是這天下百姓的悠悠眾口。
即便蘇長歌不在乎世人的想法。
但兄長蘇子由呢?
想到這。
蘇長歌眼中露出冷意。
“可惜。”
“你這次踢到鐵板了。”
蘇長歌看了眼此時萬眾矚目的秦瀾,少有的出現幾分怒意。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秦瀾卻一上來就想把他踩到腳底。
就算他再大度。
也不可能一點憤怒都沒有。
隻不過,蘇長歌並不打算現在動手。
畢竟如今秦瀾沒犯大錯。
就算站出來駁斥他,對他也造不成多少傷害。
既然這樣,還不如等他最風光之時。
再一腳將他從高出踹下。
也就在這時。
魚幼薇接過秦瀾遞來的詩詞。
美眸中不由有些驚訝。
這首詞的質量確實不錯,很有韻味和意境,稱得上不錯的佳作。
隻是不像秦瀾作出來的而已。
隨後,魚幼薇出聲讀道。
“夜來靜聽蟬兒趣,竊私語,惹人憶。
仙子淩波幾度歡,鑲珠金釵,滕花玉佩,依似輕裙舞。
雲破月來花弄影,鳳簫聲動入低瞑,夢起漣漪驚鷗鷺。牛郎織女,應鵲橋會,夢醒覆纖華。”
在魚幼薇清脆婉轉的聲音下。
眾人很快便陶醉其中。
待到讀完時。
腦海中不由浮現出牛郎織女鵲橋相會的畫麵,心中萬分憧憬。
“好詞!秦公子大才!”
“不愧是丞相公子,文采耀世。”
“佳詞配美人,此詞中情誼遠要比那顆青元珠更寶貴。”
“秦公子出聲勸阻兩位爭風吃醋的狂徒,維護朝廷體麵,又作出如此佳作,不辱丞相門風,乃當世真君子也!”
人群中,不停有人傳來喝彩聲。
秦瀾既是丞相公子,又作出如此佳詞,捧哏的自然不會少。
同時,也正如蘇長歌所預料的那樣。
有人開始貶低他和趙頡兩人。
畢竟踩一捧一是讓一個人出名的最快方法。
趙頡倒無所謂,名聲早就臭了。
但蘇長歌卻不能坐視不管。
否則等到今日之事流傳出去,對自己和兄長的名聲會造成不小負麵影響。
身敗名裂倒不至於。
但肯定會恥辱的背負上一個惡名。
於是乎,
就在眾人吹捧秦瀾之時。
蘇長歌上前一步。
“吾以為此詞也就尚可。”
“稱不上佳作。”
“爾等冠以佳作之名,莫非是看中丞相的名頭,諂媚逢迎?”
“既如此,吾倒是有一提議。”
“日後但凡秦公子作詞,隻要在前麵冠以家父丞相四字。”
“想來定是首首佳作。”
蘇長歌開口,臉上露出淡淡笑意。
而伴隨聲音響起。
百花樓內眾人先是一怔,然後瞬間沸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