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你再闖禍,哥哥我就要篡位了!
深邃的夜裡,明月高懸。
戶部尚書府邸。
大堂內,兩道身影坐在一起用膳。
“爹,孩兒吃好了。”
身材圓滾滾的沈福站起身,看向體型和自己差不多的父親。
“就吃好了?”
聽到聲音,沈福的父親,也就是戶部尚書沈林,眼神奇怪的看著兒子。
兒子今天的飯量怎麼突然變小了?
這才四五碗飯而已。
連往常一半的水準都沒到,他不會是心裡有事瞞著我吧?
沈林心中如此想著,出聲問道。
“可是學堂內有人嘲諷你身材了?”
除了這個以外,他很難再找到其他讓兒子吃不下飯的原因。
聞言,沈福瘋狂搖頭否認。
“沒,沒有。”
沈福開口解釋道“夫子今日布置的課業比較難。”
“孩兒一時想不明白該怎麼做,所以才想著快點吃完,好回房繼續思考。”
此話一說,沈林滿臉疑色的看著兒子。
懷疑他在騙自己。
學習?思考?
這跟兒子沈福完全不搭邊。
而且,兒子什麼性格他會不知道?
說好聽點是靦腆憨厚,但實際上是因為身材的緣故,有些內向和自卑。
就算受了欺負也不告訴他,而是自己憋在心裡。
這讓作為戶部尚書的沈林很是頭疼。
兒砸,你爹好歹是二品大員,六部之中僅次於吏部尚書,隻要不造反,你狂一點沒啥事,你爹我完全罩的住。
言歸正傳。
此刻,沈林想到兒子可能在太學院受人欺負。
臉色頓時不好看起來。
“你去把你們夫子布置的課業拿出來,讓為父看看到底有多難。”
沈林開口說道。
畢竟是自己唯一的兒子,妻子此時又不在家,前往江南探親。
直接問的話。
可能會讓兒子覺得,自己這個做父親的不相信他。
所以沈林才故意用委婉點的方式,戳破兒子借口,讓他把真相說出來,然後誰欺負他兒子,自己就跟誰沒完。
而與此同時。
沈福見父親突然提出要看課業。
不由地怔了一下。
父親不是常說看自己的課業會頭痛嗎?怎麼今日還主動要自己拿出來?
不過既然父親都發話了,沈福也就點頭答應下來。
“父親稍等。”
“孩兒這就去房間將課業取來。”
沈福開口說完,不敢怠慢,轉身快步向房間走去。
地上發出咚咚咚沉重的腳步聲。
堂內,沈林見兒子沒有絲毫緊張慌亂,眼中不由閃過幾分惑色。
難道真是自己想錯了。
兒子真打算奮發圖強,好好讀書了?
想到這,沈林不禁自嘲一聲,若真是這樣,怕不是祖墳上冒青煙了。
自從曾經督促過幾次兒子讀書。
沈林就對兒子徹底死心。
雖然不癡不傻,和正常人無二,但確實不是讀書的那塊料。
好在,沈林對兒子原本的期望也不高。
早就為他存下了一大筆錢,並且在江南置辦了不少產業,往後隻要娶個勤儉持家的媳婦,踏踏實實的過日子。
就能不愁吃喝的過完這輩子,養活七八代人。
片刻,就在沈林思索之時。
沉重的腳步聲再次響起,其中還伴隨著沈福大口喘氣的聲音。
“爹,課業拿過來了。”
沈福開口,將手裡抄錄好課業的白紙遞給父親沈林。
“嗯,讓為父看看有多難。”
沈林不以為意的接過兒子手裡的紙張,心中並沒有把這當回事。
畢竟他能當上戶部尚書,除了算數方麵有過人之處,在聖賢書上也下過苦功夫,十年寒窗苦讀考上了二甲進士。
對聖賢的微言大義如數家珍。
策論上也有獨到之處。
然而,就在沈林如此想著時。
看到課業的第一眼,目光中不由多出幾分疑惑。
“啊?算學?”
“太學院什麼時候教這個了?”
“不過日後兒子成家立業,也需要看懂賬本,否則容易被蒙騙。”
心裡這樣想著。
沈林看了眼旁邊看著自己的兒子,挺直身板,輕咳兩聲。
“咳咳為父當是什麼呢。”
“原來算術題啊。”
“這個太簡單了,為父現在就教你這題該怎麼算。”
沈林開口,準備在兒子麵前彰顯自己的實力,看著紙上題目念道“有一堵十尺厚的牆,兩隻老鼠分彆對著打洞。”
“大老鼠第一天能挖一尺,小老鼠亦然。”
“但之後每天,大老鼠速度都是前一天的一倍,小老鼠則是前一天的一半。”
“問兩隻老鼠什麼時候能夠相逢,又分彆挖了多少尺。”
沈林念完,腦海中數字瘋狂轉動。
大老鼠每天一尺,第二天翻倍,就是一尺,二尺,四尺、八尺。
小老鼠也就是一尺、半尺、四分之一尺、八分之一尺。
那麼第四天兩隻老鼠能夠相遇。
至於挖了多少尺
沈林眼珠不斷轉動,但他驚訝發現,自己越是往深處思考,出現的數字就越多,心算也變得越來越勉強,額頭上冒出一陣冷汗。
過了不久。
沈福見父親嘴裡一直念叨著各種數字,好奇的問道。
“父親,有結果了嗎?”
“彆急,就快了。”
聽到兒子的聲音,沈林咽了口唾沫,抬起袖子搽拭額頭的汗液。
同時在心裡抱怨道“這是哪門子的夫子,竟然給我兒布置如此高難度的算學題,這不是刁難我兒和我嗎?”
就如此,又過了不久。
看著還沒計算出結果的父親,沈福再次出聲問道。
“父親,有結果了嗎?”
聽到兒子催問,又想起前麵自己說的話,沈林老臉一紅。
“這種簡單的題目,為父當然算出來了。”
“其實為父已經在研究第二道題。”
“而且就快有結果了。”
為了維護自己在兒子心中的高大形象,沈林開口說道。
“那父親能告訴孩兒結果嗎?”
對於父親的話,沈福沒有起疑心。
他知道父親算術能力很強,否則也坐不到戶部尚書的位子上。
“這個當然”說到這裡,沈林突然捂著頭,放下手中的課業紙,露出一副頭疼的表情,說道“哎呦為父的頭突然有點痛。”
“既然是你們夫子布置的題目,福兒你就自己先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