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歌的聲音就再次在眾人耳邊響起。
“錦衣衛就是這樣辦事的嗎?”
“我府中管家被踹了一腳,輕飄飄一句道歉就可以解決的了?”
“那是不是我踹指揮使你一腳。”
“也可以這樣了事?”
蘇長歌開口,麵帶冷意的看著對麵。
王伯伺候他和大哥五六年。
蘇長歌雖然對他沒什麼很深厚的感情,但也把他當做自己人。
錦衣衛不分青紅皂白的對王伯動手。
蘇長歌也不談什麼十倍奉還。
但這一腳。
必須得還回來。
而指揮使聽到蘇長歌的話,麵色一寒,覺得他太過得寸進尺。
區區一名仆役而已。
自己都已經讓手下人道歉,他竟然還不滿意。
彆忘了,你自己也隻是個嫌犯!
想到這。
指揮使聲音變得冰冷。
“那你想怎麼樣?”
指揮使開口。
他雖然不想把事情鬨大,但若對方胡攪蠻纏,那也彆怪他不客氣!
“簡單。”
“你手下踹了我的人一腳,等於是打了我臉。”
“那就這臉我必須打回去。”
“這樣便兩不相欠,我跟著你們回去接受調查。”
說到這,蘇長歌聳了聳肩,繼續道“當然,你也可以拒絕,用強把我帶走,前提是你有把握打贏這位鬼臉前輩。”
此話一出。
指揮使的臉色變得難看至極。
若是蘇長歌直接抗命。
那不用想,自然是直接動手,屠了蘇家,強行將他帶回到東廠。
可偏偏有了選擇,他現在動手,但凡出了意外,責任有他一半,而且若非必要,他也不想與鬼臉麵具人交手。
最終,指揮使沒有沉吟太久。
抬頭看向蘇長歌,咬牙說道“好,那就一腳還一腳。”
“不過隻能由你,或者那麼被踹的管家還回來。”
指揮使想的很簡單。
一個讀書人,一個老頭子,就算傾儘全力踹一腳又怎麼樣?
這樣既不會讓手下受傷,也全了蘇長歌的條件。
你要公平。
那好,我就給你公平!
“好,一言為定。”
“但你的手下也不能用內力阻擋。”
蘇長歌開口,眼中閃過精光。
“那是自然。”
指揮使不以為意的答應下來。
就這還需要用內力?
真當我手下千戶是廢物不成?
普通壯漢傾力一拳也未必能傷到武道七品巔峰的李渡,更何況一個讀書人和已經受傷的老頭。
隨即,他看向手下李渡,說道“李渡,你聽到了嗎?”
“屬下明白。”
李渡點頭答應,麵色陰沉。
道歉他都已經是極不情願,更彆說現在還要當眾被人踹一腳。
就算不痛不癢,可是屈辱啊!
然而指揮使的話,他不能不聽,否則這一身飛魚服,現在就得被剝下來,下場比被對方踹這一腳還要淒慘。
此時。
蘇長歌聽到對方同意,轉頭看向被侍衛攙扶著的王伯。
“王伯,剛才那一腳,就由我來代你討回來。”
蘇長歌開口說完。
見王伯點頭。
隨即走到雙方對峙的中間,而李渡也識相的走到對麵,眼神陰霾。
“蘇狀元,可以了。”
李渡握緊拳頭,強忍屈辱的說道。
此刻,他的心裡已經想好。
若是之後蘇長歌罪名成立,自己一定要好好折磨他,還有蘇府所有人,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報今日之辱!
然而就在李渡如此想著時。
蘇長歌沒有贅言。
動用全身力量,朝著李渡的腹部,一腳猛地踢出。
一刹那,沒有用內力阻擋的李渡。
隻感覺腹部傳來劇痛。
忍不住悶哼一聲。
緊接著,整個人身體不受控製的倒退數步,重重的摔在地上。
武道七品的肉身雖然比十品強,但其實並沒有超出多少,更多的是在內力爆發上,不動用內力的情況下,被鋒利點的刀劍命中要害,照樣得死。
正因如此。
李渡受了蘇長歌這全力一腳
雖然以他的修為沒受重傷,但也糟了不小的罪,嘗到了苦果。
與此同時。
看到眼前一幕,所有人都向蘇長歌投去不可思議的目光。
怎麼回事?
這是一個讀書人該有的力氣?
恐怕就算是強壯點的壯漢。
也做不到像蘇長歌這樣,一腳就把李渡踹的摔倒在地上。
正此時。
指揮使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
“武道入品。”
“蘇狀元,你藏在好深啊。”
指揮使開口說完。
蘇府的侍衛一臉難以置信看著蘇長歌。
怎麼回事,二老爺武道入品?
平常也沒見二老爺修煉過武道,更沒見他展示過啊。
這也太匪夷所思,太離譜了吧!
然而,蘇長歌剛才那一腳,由不得他們不相信,平常一直受他們保護的二老爺,背地裡其實能打七八個他們
而此時,見自己武道修為被戳破。
蘇長歌也不裝了。
就跟帥一樣。
有些東西是藏不住的,自己的武道修為遲早會暴露出來。
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現在賬也還了。”
“蘇狀元,該輪到你兌現承諾,跟我們走了。”
指揮使冰冷的聲音再度響起。
下一刻。
錦衣衛們紛紛上前。
若是蘇長歌敢出爾反爾,他們就會一擁而上。
“那是自然。”聞言,蘇長歌點點頭,接著看向王伯,吩咐道“王伯,你派人將此事告知兄長,還有老信國公。”
“另外,再讓人到街上去喊,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既然有人挑事。
那索性把事情再鬨大些。
全放在台麵上講,對簿公堂,免得有人耍陰招。
而且站在自己這邊的人越多,知道的人越多,東廠就越不敢拿自己怎麼樣。
“恩,老爺您放心。”
王伯鄭重的點頭答應。
而交代完這些事,蘇長歌就要邁步朝錦衣衛走去。
突然,魚幼薇的聲音響起。
“蘇公子。”
“這個你帶在身上,危急時刻或許能派上用場。”
魚幼薇走上前,取下頭頂一根木質的鳳狀發簪遞給蘇長歌。
蘇長歌知道這根發簪肯定不是凡物。
可眼下並非矯情的時候。
隨即,他伸手接過發簪放入懷手朝她告謝。
“蘇某多謝魚姑娘。”
“恩。”
“蘇公子,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魚幼薇輕輕點頭,看著眼前人,心裡止不出的擔心。
但她也知道,蘇長歌若是不跟這群錦衣衛走,蘇府除了自己、蘇長歌和黑衣人,其他人全都要死在錦衣衛刀下。
因此她唯有儘自己最大所能。
將師門賜給自己的寶物交給蘇長歌,佑他此行平安。
“放心,清者自清。”
“待蘇某回來,必將此簪完璧奉還,並答謝姑娘贈簪之恩。”
蘇長歌開口,信心十足的說道。
事實也是如此。
他有天地異象這張足以掀翻桌子的底牌在手,根本不怕對方汙蔑。
至於為何不現在就把異象放出來。
很簡單,觀眾的份量不夠。
蘇府的人看到了也幫不了自己,錦衣衛這群殺材該動手還是會動手。
浪費浩然正氣不說。
這件事若是傳到魏令孜耳中。
他就隻剩兩個選擇,要麼直接動手殺自己,要麼放了自己。
畢竟栽贓已成不可能。
而對蘇長歌來講。
這樣反而更加危險,鬼知道魏令孜會不會狗急跳牆。
萬一賭錯了呢?
既然如此,還不如穩著點,先順著對方。
等到了皇帝、太子或眾大臣麵前,他再將天地異象放出來,到時候魏令孜不僅要背上栽贓之名,自己也沒任何危險。
除此之外。
就是保住蘇府侍衛、仆役的命了。
蘇長歌要是現在逃走。
到時候就算翻案,讓這些錦衣衛全去殉葬,他們也不會死而複生。
隨即,蘇長歌走到指揮使麵前。
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主動朝門外走去。
指揮使見蘇長歌如此配合,也沒刁難,帶著手下押送他前往天牢。
而這一夜。
注定有許多人難以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