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這樣,她臉上的笑容也一直沒有褪去過。
很快,隨著時間流逝。
走了許久的蘇長歌雖然不累,但馬上就要到深夜。
想到明天還要教書,他還是開口道“魚姑娘,時候已經不早了,咱們有機會改日再聊吧。”
此話一出,沉浸在幸福中的魚幼薇回過神來。
抬頭看了眼夜色。
雖然很想就這麼繼續下去,但也知道時間確實已經很晚了。
“恩,那便改日吧。”
魚幼薇頷首,不讓蘇長歌為難。
隨後,兩人從庭院穿過大堂,一路走到門口。
侍女們看到這一幕,恨鐵不成鋼。
姑娘你怎麼就不借口留宿呢?
蘇府那麼多房間,還缺你一張床嗎?再不濟就跟蘇公子擠擠。
正好,還能把那層窗戶紙捅破。
等再過幾年。
說不定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侍女們如此想著,今天她們已經儘力了,奈何姑娘實在帶不動。
“蘇公子,那幼薇告辭了。”
很快,魚幼薇上了馬車,揮手告彆,眼中脈脈含情。
蘇長歌點了點頭,目送馬車離開。
隨後也沒想著等兄長歸來。
直接回了房間。
畢竟兄長這次升遷,進了中書省。
難免夜裡要請關係親近的朋友,以及中書省一些同僚喝一杯。
不僅如此,這可是進大晉最高決策層,臨近權力巔峰,後麵必然還要大擺宴席,宴請同朝官員,給他們交好的機會。
權力這東西。
本質就是有多少人聽從你的話。
下麵要是沒人聽你話,那就算是皇帝,也不過是個傀儡。
簡而言之。
下麵的人需要上麵的人保護和獎賞。
而上麵則需要下麵來支撐。
某種程度上,等於是各取所需。
隻不過處在上麵的人手中權力更大,可以用懲罰來威懾下麵的人。
就如此,蘇長歌回到房間。
如往常那樣修煉武道後,躺在床上休息,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翌日清晨,天色泛白。
赤紅色的太陽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
由於昨天白天睡了一下午。
蘇長歌早早醒來,但隻是坐在後院,沒有到前院坐著。
因為昨日引動天地異象,以及兄長升遷的事情,許多官員一大早上就備好厚禮前來祝賀,管家王伯此時正在接待。
沒辦法。
蘇家總共就兩人。
蘇長歌雖然不排斥和官員打交道。
但一次性接這麼多客。
還要精通假笑,與對方尬聊,蘇長歌實在應付不過來。
而兄長蘇子由,不僅要上早朝,而且剛升遷中書省,要接觸的人,要處理的事太多,真沒時間接待這些官員。
當然,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此時先把送禮的人名字記下,等到後麵擺席邀請過來再接待就好了。
很快,在前院熱鬨的聲音中。
蘇長歌用完早膳,
從後門離開,坐上馬車前往太學院。
途中路過的街道上。
不隻是讀書人,百姓也都在興致勃勃的談論昨日發生的事。
但這倒也正常,畢竟這個世界沒啥娛樂活動,有時候就連誰家養的雞丟了,誰家狗半夜叫喚都能說給兩三天。
就如此,在一陣議論和誇獎聲中。
蘇長歌抵達了太學院。
院門還是那個院門,養浩然正氣,法古今完人。
但不同的是。
門口多了數百名太學院的學子。
“該不會是等我的吧?”
蘇長歌下了馬車,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不由想道。
也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響起。
“蘇狀元來了!”
霎時間,上百名學子湧上前來,眼中露出好奇和敬意。
當著百官和萬民的麵引動天地異象後,蘇長歌在他們眼中,簡直就是頂流般的存在,說是文壇魁首或許有些誇張。
但足以稱得上當世讀書人之楷模。
畢竟這可是連天意承認的人。
而此時,蘇長歌看到幾乎快湧到自己身前的熱情學子。
剛想開口讓他們先冷靜下來。
但就在這時。
一道嚴肅的聲音突然響起。
“你們都堵在門口作甚!”
“還不快回學堂上課,繼續逗留在此,記大過處分!”
數名中年教習手拿戒尺走了過來,麵色嚴肅。
但可惜的是。
也就剛出場震懾了一下學子。
很快,就有人出聲回懟。
“吾等仰慕蘇狀元的品格,在此迎接,有何過錯!”
“學院可有規矩不能在門口逗留?!”
一道又一道的聲音響起。
此時此刻,教習的臉色變得難看至極,看著麵前上百名學子。
心中很想給他們處分,但一次性處分上百人,彆說他們隻是教習,就算是院長來了,恐怕也要顧慮所帶來的影響。
而學子見教習們都不在說話。
底氣更加足了。
隨即,也就沒有再理會他們,目光再次轉向蘇長歌。
“蘇狀元,您平常是怎麼修身的?”
“我們能聽蘇夫子您講課嗎?”
“蘇狀元,您引動天地異象的時候,心中是怎麼想的?”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響起。
蘇長歌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召開大型新聞發布會一樣。
麵前這群學子。
除掉偶爾幾個稱讚頌揚他的,剩下的全是向他提問。
當然,蘇長歌對此並不討厭。
雖然知道這裡麵大部分人都是衝著自己名氣而來,又或者是隨波逐流,被人鼓動一起跟過來,不是真心想要求知。
但他們終究是付諸行動了。
蘇長歌自然不會吝嗇解答這裡麵一些有價值的問題。
隻不過,現在的場麵實在太亂了。
一個聲音響起,很快又被另一個蓋過,大家誰也不讓誰。
這種情形下。
就算想解惑也沒辦法。
心念至此,蘇長歌隻得高聲喊道。
“今日申時,吾在大講堂授課,任何人皆可來聽!”
隨著這道聲音響起。
霎時間,學子們先是一怔,隨後爆發出歡喜雀躍的喊叫。
“蘇狀元授課,吾等必要一聽。”
“今日若能聽蘇狀元一課,對吾等定大有裨益!”
“蘇狀元引動天地異象,受天意認可,其所授道理定然不同凡響!”
甭管能不能學到東西。
日後出去,隻要說自己曾有幸聽過蘇長歌的課,那也夠吹了。
然而,正當眾人沉浸在喜悅中時。
突兀間,一架雍容無比,五匹良駒拉著的馬車從遠處駛來。
看到這一幕,學子們不禁議論起來,
“天子駕六,諸侯駕五。”
“你們快看,這是哪位公候的車架?”
“這裡可是皇都,就算是公候,一般也沒人敢這麼出行吧?”
就在眾人思索交談之際。
此時,待馬車走近,一道激動的聲音響起,
“衍聖公,是衍聖公!”
此言一出。
眾人頓時瞪大了眼睛,露出驚愕的表情。
隨後又轉為一臉狂喜之色。
紛紛湊上前去。
而此時,趁亂溜到院門內的蘇長歌。
聽到‘衍聖公’三個字,不由回頭看了眼外麵那諸侯規製的雍容馬車。
衍聖公。
既是文聖的後代子孫。
常言道。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
但文聖開創儒道,對天下百姓和無數讀書人有大恩。
因此不管如何改朝換代。
文聖後代都會繼承衍聖公的名頭,位列公候,受天下讀書人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