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
真璉伽的聲音再度響起。
“愚蠢。”
“你以為大晉是我們草原嗎?”
“動不動就殺人。”
“而且,蘇長歌雖是一介讀書人,但武道已經入品。”
說到這裡,真璉伽想起上次挨打的記憶,臉色陡然陰沉下去,接著繼續道“不僅如此,他身邊還有高手在暗中保護。”
“想要殺他,起碼需要三個五品高手或者兩個四品高手。”
“咱們從哪去找?”
“再者,大晉的皇帝看重蘇長歌。”
“一旦他出了事。”
“恐怕整個朝堂都要為之震動,萬一查到是我們派人,影響兩國和談”
真璉伽沒再繼續說下去。
而是看向托托木。
對他這些手下,已經不抱太大希望。
畢竟這群人連蘇長歌武道入品,暗中有人保護的事都不知道。
就這,還準備對付他?
簡直可笑至極。
而此時,托托木注意到真璉伽的神情。
知道被小瞧的他。
麵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但他也知道,自己這邊莽夫居多,讀書人也都是些阿諛奉承之輩。
平常拍拍馬屁,討好一兩句還行。
真要想計策。
唯一靠譜點的就隻有洪疇,但他現在卻不在這裡,以至於被真璉伽給小瞧了。
正當托托木如此想著時。
一道聲音響起。
“諸位,我們或許可以換個思路。”
“蘇長歌難對付,但可以對他身邊親朋好友,還有弟子下手。”
有個吊梢眼的讀書人開口說道。
此言一出。
眾人目光再次亮起。
對呀。
動不了蘇長歌,那就動他身邊的人!
想到這。
眾人視線習慣性投向真璉伽。
怕他又提出反對意見。
而此時,隻見真璉伽緩緩點頭道。
“此策雖然陰損,但蘇長歌屢次羞辱我王庭,跟他不需要講什麼規矩道義。”
真璉伽開口。
他對蘇長歌可謂是恨之入骨。
如今既然傷動不了他。
那就找他身邊人的麻煩,算是討債報仇前的利息,以此來泄心頭之憤!
想到這。
真璉伽不由陰惻惻的笑了起來。
也就在這時。
屋外傳來幾道驚呼聲。
“慧賢大師!”
“您不是在王庭嗎?怎麼過來了?”
聲音響起。
屋內托托木幾人臉上露出驚訝之色。
慧賢大師相傳是某位佛陀轉世。
自幼便具佛緣,五歲閱百經,十歲通經義,二十歲時與高僧辯經不弱下風。
時至今日,才剛三十出頭,就已經踏進六品禪定境,掌握諸般佛門神通,通曉各部佛經,再過幾年便會被定為佛子。
可是此刻。
他不應該是在王庭,或者靈音寺嗎?
正想著。
房間的門被一陣風輕輕推開。
隻見一個身披袈裟,麵黃肌瘦,滿臉苦瓜模樣的僧人走了進來。
“南無阿彌陀佛。”
“貧僧見過各位施主,托托木王子。”
慧賢雙手合十行禮。
見狀,眾人不敢自視甚高,恭敬向慧賢的行禮,齊聲喊道。
“見過慧賢大師。”
佛教在大晉沒有立足之地。
但在西域諸國卻是霸主級彆,甚至有人以一國之力來奉養佛教。
草原上的牧民,本來是不信仰佛教的。
可隨著草原王庭的崛起。
為了維護統治。
不僅引入了大晉讀書人,還允許佛教在草原傳道,愚化治下百姓。
此時,托托木看向眼前的慧賢,
好奇的問道。
“大師,你突然前來,可是父汗有什麼事讓你轉告本王。”
聞言,慧賢點了點頭。
“王子,可汗讓貧僧轉告您。”
“王庭已經準備動手平定鬨事的部落。”
“您這邊無論如何。”
“也要贏下與大晉的對決,並且一定要達成和談,穩住大晉。”
“同時還讓貧僧將這個轉交給您。”
慧賢開口。
說完。
他從僧袍下拿出個小瓶遞給托托木。
“這是?”
托托木接過來打開一看。
裡麵是條漆黑的長蟲,安然的躺在瓶底,口中獠牙讓人心悸。
看到此蟲,托托木的臉顫了顫。
此物名叫噬魂蟲。
被它蟄了的人短時間內將會激發潛能,神勇無比。
但等過了這段時間,血肉就會發生崩壞,同時神魂遭受重創,從此淪為混吃等死的廢物白癡,跟死了沒啥區彆。
想到要給一直追隨自己手下用。
托托木眼中有些猶豫。
要知道,這可都是他自己的精銳,全死在大晉的話,對他而言損失不小。
但換個角度來看。
父汗如此看重這一戰。
甚至不惜犧牲將士的性命也要打贏。
若自己得勝而歸。
那便是草原王庭的功臣,父皇也會更加器重自己,將來這可汗之位
想到這。
托托木眼中陡然閃過狠色。
欲成大事者,至親亦可殺,更何況是兩百名士卒。
為了父皇的器重和汗位!
值了!
隨後,托托木看向真璉伽等人。
“你們暫時不要對蘇長歌及其身邊人下手,或者下手的動靜小一點。”
“切記一定,一定不能暴露。”
“若是壞了我王庭大計,不管是誰,本王都不會輕饒!”
托托木開口,眼神凶狠無比。
相比於報複蘇長歌。
顯然穩住大晉,贏下這場對決更重要。
聽到這話,真璉伽臉色一沉。
但他也知道輕重緩急。
如今可汗特地派慧賢大師過來,說明他無比看重這件事情。
萬一因為自己而影響大計,王庭追責過來,不僅是自己,連帶著背後的家族也得倒黴,他雖想報複蘇長歌,但也不急於這一時。
思索間。
真璉伽看著麵前的慧賢。
似乎想到了什麼。
“大師,大晉有一讀書人,名叫蘇長歌,精通儒道之理,天資橫溢。”
“您不是喜歡與人辯經明義嗎?”
“來都來了。”
“何不與他辯駁一番,或許能有所得。”
真璉伽開口提議道。
既然耍陰招下狠手行不通。
那完全可以借佛教之手,堂堂正正的在道理上打蘇長歌的臉!
隻不過,聽到這番話。
慧賢卻是興致缺缺。
他又不傻,自然看穿真璉伽在故意挑撥。
而他這次來大晉另有目的,對與人辯法並沒有太大興趣。
隨即,慧賢行了個佛禮。
“南無阿彌陀佛。”
“貧僧此次前來,乃是為了弘揚佛法,讓大晉百姓聆聽我佛教誨。”
“並無與人辯法之心。”
慧賢說完。
便轉頭朝門外走去,不作半步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