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你再闖禍,哥哥我就要篡位了!
伴隨聲音響起。
屋內。
原本歡快的氣氛一去不複返。
豪紳商賈們看著蘇長歌,諂媚的笑容僵在臉上,眼神瞬間陰沉下去。
“國公大人。”
“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良久過後,王天德滿臉強笑的說道。
蝜蝂者,看到東西就占為己有,即便再累也要背在身上,蘇長歌這篇文章,擺明是罵他們貪得無厭不配為人,跟小蟲子一樣。
本來若是直接罵就算了。
可關鍵是。
你收了我們的金銀珠寶,然後再開始罵,這不是端起碗吃肉,放下碗罵娘嗎?
你了不起。
你清高。
你不貪得無厭,那你有本事彆收錢啊!
說實話,若不是權勢相差懸殊,他就不是在這強顏歡笑,而是指著蘇長歌鼻子怒罵,然後再毆打一頓,把金銀珠寶搶回來。
而此時。
聽到王天德的話。
蘇長歌麵色淡然,不急不緩的開口道。
“不是爾等請求本國公賜下墨寶嗎?如今這篇蝜蝂傳正好贈予諸位。”
說完之後。
他看了一眼廬江郡太守黃穰。
“官倉之鼠,蝜蝂之蟲。”
“常言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今日見蟲鼠之輩彙聚一堂,方知古人誠不欺我。”
聲音落下。
黃穰臉上露出難以遏製的怒色。
本來前麵就很憋屈。
現在對方不僅作詩羞辱他,還掀桌子都彆吃,就算你是國公。
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吧!
真當我是泥塑的?
真當朝堂之上隻有你一家獨大?
心念至此。
既然對方先不給麵子,黃穰也不怕撕破臉皮,冷聲道。
“楚國公,我廬江郡鄉紳義商素來敬仰你的德行,不僅一片好心為你接風洗塵,還都送上厚禮,你要是不領情就算了。”
“但你卻在收下禮物之後,不分青紅皂白,出言詆毀羞辱我等!”
“未免欺人太甚了?!”
黃穰開口。
在他看來,蘇長歌的行徑,已經壞了官場規矩,惡了江南民心。
拿了好處不辦事的他見過,拿了好處倒打一耙的,他還是第一次見,而像這種人,以後就彆想下麵有人送錢孝敬他。
畢竟你這麼翻臉不認人。
以後還怎麼指望商賈豪強跟你一塊乾?
而隨著黃穰聲音響起。
身邊的豪紳商賈一個個都點頭認同,眼神不善的盯著蘇長歌。
既然撕破了臉。
那也就沒必要再裝作一團和氣了。
除非對方向他們開口認錯。
收回剛才的話!
但此時,隻見蘇長歌掃視眾人一眼,臉上露出冷笑。
“詆毀?羞辱?”
“本國公之言有那句不對?”
“似爾等這般荼毒百姓,貪得無厭,搜刮民財,強占田地之人。”
“與蟲鼠何異?”
蘇長歌出聲,根本沒把這群人當回事。
豪紳商賈?廬江郡太守?取財亦有道,若他們行的是正道就罷了,但他們偏偏走歪門邪道,靠欺壓百姓來斂財。
對這類人,沒必要客客氣氣。
至於官場規矩。
以蘇長歌今時的身份地位。
雖然同樣要守規矩,但守的不是官場規矩,而是朝廷律法,是心中仁義。
“楚國公,事情不要做得太難看。”
見蘇長歌還在出言羞辱,黃穰握緊拳頭,陰惻惻的說道“你雖然貴為國公,風頭無二,但朝廷不是你的一言堂。”
“鄉紳富商皆是天子治下之民。”
“你初來江南,行事便如此乖戾囂張,下官恐你會激起民怨。”
“到時百官上奏。”
“陛下難免會對國公你多想。”
說話間,黃穰目光死死盯著蘇長歌,想從他臉上看到忌憚和畏懼。
但可惜。
他依舊是那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民怨?百官上奏?”
“黃太守,你這話是在威脅本國公?”
蘇長歌冷冷吐字道。
“非是威脅,隻是想提醒楚國公,江南之地不容許有人胡作非為。”
黃穰出聲。
理直氣壯的頂了上去。
若隻有他一人。
他當然不敢跟蘇長歌叫板。
但他身後站著的乃是整個江南士紳,你蘇長歌權勢再大能敵得過這麼多人?到最後還不是得老老實實的把錢財吐出來!
然而。
就在黃穰如此想著時。
突兀間,耳邊響起呼嘯的風聲。
緊接著眼前一黑。
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身體不受控製的飛了出去,噗通一聲摔在地上。
一刹那,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讓在場眾人心臟猛地一跳,瞬間愣在原地,眼神難以置信的盯著蘇長歌,不敢相信,隻是一言不合而已,對方居然就敢對正四品的太守下手。
這也太飛揚跋扈了吧?
他難道就不怕百官上奏,陛下降罪嗎?他眼裡還有沒有規矩!
就算皇子皇孫也不敢如此放肆!
思索間。
一道平淡冰冷的聲音響起。
“本國公辦事。”
“需要你一個地方太守來教嗎?”
說完之後,蘇長歌收回巴掌,目光在豪紳商賈身上逐個掃過。
接觸到他的眼神,豪紳們頓時心驚膽顫,不自覺齊齊往後退了一步,怕他像剛才掌摑黃穰一樣,突然扇自己一巴掌。
畢竟連太守都敢打。
他們不過是一群地方豪強,在這種頂尖權貴眼裡跟螻蟻沒什麼區彆。
打了就打了。
朝廷絕不會因他們而去怪罪國公。
也正是這樣。
眾人不禁感到無比憋屈。
向來都隻有他們欺壓彆人的份,何時被人如此欺壓羞辱過!
但就在此時。
外麵突然傳來一道渾厚的聲音。
“楚國公好大的威風啊。”
聽到此話,豪紳們眼中瞬間露出喜意,齊齊看向門口。
蘇長歌也投去目光,隻見一個身穿四爪蟒袍,體態魁梧,麵容嚴肅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吳王!”
“見過吳王殿下!”
豪紳們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路小跑到身邊恭敬的喊道。
“吳王也參與其中?”
蘇長歌眸中露出沉思之色。
大晉的親王很少。
而且基本上都是跟皇都內的靖王一樣,靠朝廷俸祿和置辦產業活命。
同時每過一代,除非立下功勞,否則爵位就會往下,親王變郡王,郡王再往降成鎮國將軍,再傳過幾代就成了百姓。
但也有少部分王爺是例外。
可以世襲罔替。
而這吳王趙珞,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大晉對宗室管理極嚴。
像吳王這種地方王爺隻允許豢養一千府兵,而且要自費,超過就按謀逆處理。
當然,給了一巴掌,少不了一個甜棗,。
與國公相同,藩王由地方財政供養,一年俸祿頗多,遇到新君登基,亦或者逢年過節,為表宗親之誼,還會額外賞賜。
簡而言之。
養豬。
就在這時。
隻見吳王趙珞緩緩出聲。
“楚國公,黃太守的話你不聽,那不知本王夠不夠資格教你規矩?”
趙珞負手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