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你再闖禍,哥哥我就要篡位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連證兩道,菩提寶樹!
“非心非佛?”
辯機眉頭微蹙,並未參透蘇長歌這句話裡麵的玄機。
非心非佛,不是心也不是佛?
那到底是什麼?
話說,他不會是在唬貧僧吧?
辯機目光看向蘇長歌,見他眼神中露出憐憫之色,就像是看睿智一樣。
心中頓時火起,直言問道“蘇聖,敢問貧僧如何著相?你所言的非心非佛又是何意?莫不是存心糊弄小僧?”
此話一出。
蘇長歌輕輕地搖了搖頭。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辯機,你以為你悟了其中道理。”
“實則已經著相。”
“汝言心即是佛,佛即是心。”
“以我為佛,以佛為我,然此我非真我,此佛非真佛。”
“乃是以妄為我,自以為是佛。”
蘇長歌歎息一聲,而後繼續言道“非心非佛,心中既無佛,也無我。”
“不再有成佛的執念,也不再有‘心即是佛’的妄念,舉手投足行佛之舉,卻不以為是佛,不以為是非佛,自可證得無上正覺。”
隨著聲音響起。
辯機並未全部聽懂,但也懂了大概,臉色陡然蒼白下去。
此刻他才意識到。
自己同蘇長歌的差距,何止是億點點。
就如諒腐草之光比之天心皓月,微末塵埃比之玄玄蒼天,這種差距不是用言語可以儘述的,若非要強行言說,那就是不可望亦不可及,甚至不可念。
與此同時。
在場眾人聽到蘇長歌的這番話,頓時感覺腦袋迷迷糊糊。
什麼此我非真我,此佛非真佛。
玄玄乎乎。
就不能說的通俗易懂點嗎?
說好的返璞歸真呢?
想到這。
眾人的目光再次看向解說員謝靈韻。
“謝劍仙,能解釋下否?”
張道然出言說道。
聽到聲音,謝靈韻堪堪回過神來。
她確實聽懂一點蘇長歌所言。
同時,心中亦有感悟,無佛亦無心,道亦是如此,執著於道,執著於悟道成仙,到頭來反而失了道法自然的本意。
換而言之。
若將成仙成佛視為修行的最終目的。
無疑是著相了。
“長歌之心性,已然入聖。”
一念至此,謝靈韻不由感慨一聲。
一旁,張道然等人聽到這話一臉懵逼,謝劍仙,你有沒有在聽貧道講話?
你是耳聾。
還是你根本沒將貧道放在眼中?
“謝劍仙”
“貧道沒耳聾。”
謝靈韻掃了張道然一眼,而後緩緩解釋道“辯機言‘心即是佛’,然而蘇聖已達到無心無佛的地步。”
“既然是無,是空。”
“談何心、佛?”
“理論上境界上蘇聖更高一籌。”
聽到這通俗易懂的解釋。
眾人點了點頭,謝劍仙什麼都好,就是關鍵的一句總留在最後麵。
“此場辯法蘇聖勝了!”
“看到了沒,縱然不用道法,蘇聖照樣可以辯贏佛門!”
“佛門還是那佛門,仙道十宗的掌教不是對手,蘇聖卻能連勝兩場,還是以道法、佛法接連勝之,誰的問題知道了吧?”
“仙道修士怎麼不繼續狗叫了?”
“貧道在這,你踩我臉了。”
一道道歡呼聲響起。
這次沒有修士再站出來嘴臭,因為大半都被人踩在腳下。
少有幾位依靠仙寶勉強支撐的掌門,整張臉陰沉似水,看蘇長歌贏下辯法,比他們輸了辯法外加被人嘲諷更加難受。
然而,就在這時。
辯機的聲音突然再度響起。
“非心非佛。”
“境界上看似高小僧一籌。”
辯機雙手合十,言道“但你所言的不以為是佛,不以為是非佛。”
“世上根本就沒有這種境界,即便是我佛如來,亦無法達到你所言的境界,此乃你胡編亂造出來的虛妄之物,不足以證!”
話音落下。
辯機知道自己這是在強辯。
但彆無他法。
蘇長歌的境界高出他太多,他隻能用這種手段來嘗試挽回局麵。
除非對方能證明非心非佛的境界真實存在,以及修證此境的方法,否則即便被世人詬病,為了保住佛門的半數氣運,以及佛門的將來,他也打死不能認輸。
但問題來了。
蘇長歌可能證明非心非佛的存在嗎?
辯機覺得不可能。
除非他立地成佛。
此刻,在場眾人聽到辯機的這番話,臉上頓時露出不忿之色。
“西方禿驢無恥!”
“合著你口中的‘心即是佛’就是真實存在,蘇聖就是編造之物?”
“這要如何證明?”
“本以為修士的嘴已經夠硬,沒想到佛門禿驢的嘴竟然更硬。”
“難道要蘇聖當場證道成佛嗎?”
儒生們開口大喊,隻覺得辯機這完全就是不講道理。
正此時。
一陣厲喝聲突然響起。
“聒噪!”
“蘇長歌言非心非佛,我佛門亦可以說非非心非佛。”
“他既然要以此駁倒我佛門,自然要證明他所言的非心非佛真實存在,且有道路可行,否則不是虛妄之言是什麼?”
佛門僧人大喝一聲。
如暮鼓晨鐘,又如洪鐘大呂,在場眾人的聲音瞬間被壓製下去。
見狀,辯機並未阻止。
他此刻的注意力全放在蘇長歌身上。
“蘇聖,還請試言。”
辯機沉聲說著“如若不然,便換個可證之法來同小僧的辯法。”
此話一出,蘇長歌再次輕輕搖頭。
“看來你還是未悟。”
聞言,辯機看著對方那憐憫的眼神,心中不由感到自慚形愧。
但這種羞愧很快就轉變成了憤怒。
就像是一個完美的人站在麵前,讓你感覺自己就像個小孩,像個小醜,所做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可笑且無意義。
由此而帶來的無力和挫敗。
讓人既羞愧於自身的無能,又嫉妒於對方的完美無暇。
以至於生出想要毀滅對方的衝動。
一念至此。
辯機立即將心中念頭全壓下來。
目光看向蘇長歌,開口道“虛假妄言,有何可悟?請蘇聖試言!”
即便可能存在非心非佛的修證之法,但那也是修成無上正覺的佛者才能闡述,蘇長歌固然有才華,可離無上正覺還太遠了。
隻不過,就在他如此想著時。
一道聲音響起。
“佛於婆娑世界外,假我之口,闡述無上正覺修證之法”
說罷,蘇長歌開始誦念佛經。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
“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
“無無明,亦無無明儘,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儘。”
“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
“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罣(gua)礙,無罣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磐。”
“三世諸佛”
蘇長歌開口,誦念心經。
心經很短,相比於其他佛經隻有寥寥幾百字而已。
但心經在佛法中的地位,就像是‘心’在人身體的地位一樣,是一切般若法門的中心,也是大乘佛法的主體和中心。
也就在這一刻,隨著誦經聲響起。
天地間突然大放光明。
如當初誦念金剛經一樣,這種光明無色無相,卻讓人能真實感受它的存在。
同一時刻,一朵朵金色寶蓮從地上憑空長出,光彩耀人,各色花瓣從天上灑落,有天雨曼陀羅華,有摩訶曼陀羅華,有曼殊沙華,有摩訶曼殊沙華。
看到這一幕。
辯機整個人呆愣在原地。
小僧屮了!
我隨口一說,你玩真的?!
不就是辯個法,你至於那麼認真嗎?瞬息之間,居然真的證出法門來!
而此時,在場眾人震撼到瞪圓了雙眼。
“又是天地異象!”
“娘子,快出來看佛陀!”
“地湧寶蓮,天花亂墜,蘇聖此道非同凡響,直指佛之根本!”
“接連證道仙佛兩派,蘇聖千古!”
“儒聖,道仙,佛陀,一人證得三道,莫說千古,即便萬萬古亦不足以形容!”
“蘇聖的天賦才情,遠非尋常人所能比擬,恐怕惟有道祖、文聖、佛祖才能與之媲美,而此四者皆為天生之聖,受大道垂愛。”
“佛門這下沒什麼可說的了吧?”
眾人看著這各色天花飛舞的華美之景,你一言我一語的歡呼著。
雖然因為諸多詞乃佛門術語,聽不懂蘇聖闡述的經文道理,但沒關係,有天地異象啊,有異象就是牛掰,還需要什麼證據?
正當眾人歡呼之際。
天地間。
一股浩瀚偉力驟然降臨上空。
下一刻。
隻見蘇長歌肉身綻放無量佛光,一寸寸肌膚好似琉璃,寶相莊嚴。
氣息也在隨之暴漲。
而在他身後,一株菩提寶樹若隱若現,即時四方自然風起,普吹寶樹,出五音聲,雨無量妙華,隨風周遍,自然供養,如是不絕。
同一時刻。
一陣莊嚴的梵音響徹此方婆娑世界。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
婆娑世界即為真實世界,也為永遠存在缺憾得不到完美的世界。
東海之畔。
一處村落血流遍地。
幾道身影桀驁的站著熊熊火光之下。
“凡人螻蟻,問什麼都不知道,不過就是吃個女童,非要不依不饒。”
“一群兩腳獸罷了,自尋死路。”
“這裡是那什麼大晉王朝的邊緣,一路向西有座大城,切記多造殺孽,萬一讓仙人或者修士知道,於我們打探消息不利。”
“修士又怎麼樣?大不了吃了他們!”
一人凶神惡煞,嘶啞咧嘴的說著。
但就在他話剛說完。
突兀間,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梵音,就如有人附耳低語一般
此時再看向眼前的血流和火光,他的心中頓時生出一股罪孽羞愧之感,身體不受控製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懺悔來。
不隻是他,其餘幾龍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