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彆人,這會兒肯定就不言語了,連勸都不敢勸了。
為什麼?怕打他呀。人憤怒到極致的時候,就不管你這個那個的了,你是關心也好看笑話也好。反正你在旁邊說的煩了,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這氣兒說不準就得撒你身上。
所以啊,當你看到有人也不發火,一個人坐那兒生悶氣,眼睛瞪的像牛眼嘴唇還不住顫抖,千萬離他遠一點兒。
但是呢,劉強不在乎。
到底是老對手了,他也知道周仁什麼性子,而且當初在他手裡吃了不少虧,這會兒看他犯難,自己心裡也舒坦。
多多少少,是有那麼點兒幸災樂禍。
“公司的電話嗎?”劉強問道。
酒店人說了嘛,是金陵打來的,周仁一直說自己在南方發展,可沒說自己總部在哪,但稍微一聯想也就知道了。
“嗯。”周仁點了點頭,還在那兒生悶氣。
劉強見他難受,也出言勸他呀“有什麼不開心的給我說說,讓我開心開心。”
周仁抬頭看了他一眼“你說的叫人話呀?”
話雖這麼說,但他心裡也憋的難受,一肚子的怨氣憋著,不吐不快。話一開了頭,也就說開了。
先是說了當年離開燕京之後的種種不易,兜兜轉轉到了金陵,加入了現在這家公司,一晃乾了小十年了。
這回,好不容易有個機會,上麵派他來負責北方地區的發展。
本來呢,他是帶有一個小團隊的,手底下人也齊,一塊兒磨合這麼多年了,帶出來開拓市場正是適合。
可是派他出來之前,領導找他談話了,說非常看重他,說他能力非常出眾,說公司當下用人緊缺之類的雲雲。前前後後說了幾個鐘頭,反正意思呢,就是不讓你帶人走,就你自己一個人。
你可以到外麵現招人,那是你的能耐,但是公司的老員工,你是一個都帶不走。
當時呢,雖說心有怨氣,但是周仁也沒想太多,心中萬般憋屈也都忍了。反正這麼大個項目都給自己了,大不了就辛苦點兒唄。
可那是之前,現在好不容易找來兩個能用的,結果剛到燕京,什麼事兒都還沒乾了,倆人拍拍屁股走了。
周仁越說語氣,嘴裡一直在嘟囔,把張三李四,把這領導的祖墳都快給刨了。什麼祖宗十八輩兒了,什麼沾親的帶故的,一個都沒放過。
這罵的叫一個難聽啊,都寫不出來。劉強在旁邊聽得直咂嘴啊。心說跟周仁打了那麼多年的交道,一直以為他是一個不苟言笑的正經人,現在看來······也不是那麼正經嘛。
果然,人都是有兩麵的,隻是你平時沒能看到他的另一麵。
方才接的那個電話,也是公司打來的,詢問他事情籌備的進度。
這會兒哪來的什麼進度呢?從他接到上級任命到現在,也就一周不到,這會兒剛到一天連調令都沒他快呢,這上哪兒來的進度呢?
而且聽領導的語氣,似乎還十分不滿,話說的有些不是很好聽。
大體意思就是這個事兒很重要,你趕緊弄,弄不好你也彆乾了。
越說周仁心裡就越委屈,想著這麼多年組建班子,苦熬苦夜,一步步熬到了今天,結果遭到這麼不公正的對待。
周仁一拍桌子,狠聲說道“不然,我也不乾了!”